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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23章:强取豪夺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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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23章:强取豪夺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五年后。

当初季桓用了不到一月, 就迅速平定河北三州。而接下来的三年,兖州刺史郭晟先后统一豫州扬州荆州,被洛阳的小皇帝封为护国大司空。

当众人都以为郭晟季桓二人要一决雌雄争夺天下时, 季桓忽地将河北三州拱手相让。

如此,郭晟最终统一天下,同年小皇帝因感念大司空功业浩大, 感激涕零地将皇位禅让给了大司空, 而自请降为邑川王离开洛阳。

郭晟见推脱不得,最后泪流满面的践祚,同时改国号为大周, 改元天兴。

而郭晟感念三州别驾季桓仁义忠信,心怀天下。特封季桓为清河侯, 同时授季桓尚书令一职,继续从政效力。

百姓眼中的改朝换代便是如此, 谁当皇帝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谁能够令他们能够安居乐业。

……

天兴二年七月。

扬州永安。

这是辛宜在扬州生活的第五个年头了。

原本以为她会适应不了江南的湿润气候, 可到头来, 适应着适应着也习惯了。

看着满目接天莲叶的粉荷,辛宜挑了几支开得旺盛的折下, 反手装进背篓中。

她沿着河畔绕了一圈,这才将背篓装满。

深深吸了一口气, 闻着淡淡的荷香,心情也不由得舒朗起来。等阿澈醒来,看见这么多荷花,不知道会高兴成什么样。

想起阿澈,辛宜的心底顿时柔软了几分。

那年阿兄将她送到扬州,见到死里逃生的父亲, 她抱着父亲哭得泪流满面。

父亲和义父被胡人围困在冀州北境。后来义父拼死决战,于乱军中杀出一道缝隙。

撤离之际,幽州兵射出箭雨,父亲和义父纷纷中箭,跌落马背。父亲当时摔进了河里。不久后被路过的年轻人救下,这才捡回一条命来。

当时父亲为了避祸,索性跟着那年轻人一同去了扬州。

父亲学识渊博,多年来一直跟随义父行军,深谙兵法。义父离世,父亲再无主公可效忠,往后余生就在扬州开了一家私塾谋生度日。

她便是在此时见到父亲的。一开始她仍是不想说话,每天似乎除了三餐用饭与休憩,她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缩在榻上发愣。

后来父亲令她教那年轻人射箭,一开始她本不愿。但挨不住那年轻人春夏秋冬日复一日的过来寻她。

直到有一天,辛宜忽地发现自己竟然还可以拉得动弓箭,她整个忽地活了过来。

渐渐地,她也知晓了父亲的用意。那年轻人最后做了父亲的关门弟子,以及她的夫君。

他不聪明,也不太会讲话,甚是还有一分呆板,但他却有些一颗炽热又良善的心。

会笨拙而又暖心的照顾她,疼爱她,保护她。

辛宜知道,他的品行是经过父亲充分考量过的,后来他们也就顺理成章的成婚生子。

婚后第二年,他们有了孩子。

婚后第三年,父亲因为长年累月的随军出征,又多次深受重伤,终于撑不住了。

父亲去的时候,是韦允安陪在她的身边,令她悲恸至极时还能有一个可以依靠的温热肩膀。

也是韦允安让她知道,原来感受到真正被爱是何等的幸福。

就连新婚之夜,他也是小心翼翼询问她的感受,关注她的变化。是他让她知道,原来做那事时也可以那般温柔甜蜜又销魂。

收回思绪,沿着青石板小径,一处带着院落的屋舍近在眼前。

辛宜放下背篓,还未开口便见抱着孩童的男人快步朝她走来。

“绾绾!”见辛宜满头大汗,男人单手抱着孩子,另外腾出一手拿帕子替她细细擦着的角的细汗。

待看清她背篓的物什,男人旋即皱起眉头,抓起她的手心疼地看着那泛红的指节。

“我也就才带着阿澈出去一会儿,回来绾绾你就不见了。”

“不是说了很多次?采荷这种事交给我来就是,荷径上长满了刺,绾绾你又这般徒手去采——”他的脸色越发沉重。

辛宜打量着男人,唇角咧出一丝笑来。

“我来抱吧。”辛宜伸出手,打算从他怀中接过女儿。

谁知男人旋即一手拎起背篓,一手抱着孩子,先她一步进了屋。

“阿澈如今都快两岁了,太重了你抱不动。”

辛宜笑笑没有说话,看向自己的泛红的双手,连忙跟着进了屋。

“绾绾先去歇着,这些事我来做就成。你去和阿澈玩吧。”男人一丝不茍的低头择着荷瓣。

“不是说君子远庖厨吗?你这双手将来要舞文弄墨,拿来给我做饭不是大材小用了?”

辛宜倚在他身旁,打趣道。

“绾绾也没少吃我做的饭吧。”韦允安垂下眼眸,唇角弯起一丝弧度。

最后辛宜没有再闹他,转而回了寝房去看着阿澈。

刚会走路不久的小家伙格外闹腾,辛宜看着在床上乱爬的女儿,目光的柔和了几分。

他们的女儿韦澈,可是她费了老大劲儿千辛万苦才得来的。

当初她在冀州时候,喝了太多烈性的避子羹,本就不大好的身子愈发寒凉。

再后来,被吊在城墙上曝晒三日,身子也差不多毁完了。

从父亲那儿她得知,韦允安自幼孤苦,六岁父母双亡后便开始自食其力。

十三岁那年他才开悟,去学堂旁听,之后一直在各地游学。

一开始,身子依旧孱弱,辛宜也怕自己会随父亲去了。她更希望将来能有个孩子陪着韦允安。可婚后一两年,都不见一点动静,她越来越急。

韦允安却不慌不忙,安慰她顺其自然,好生调养身体之后会有孩子的。

好在她最后生下了他们的女儿,阿澈是韦允安和她在世上唯一的骨肉至亲。

“娘亲抱~”阿澈靠近辛宜,睁着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向她伸出小小的双手来。

这孩子长得很像韦允安,眉眼深邃睫毛细长又浓密,只白皙的皮肤和红润精致的嘴巴随了她。

才两岁就比同龄的孩子高出许多,导致辛宜现在抱着她逐渐有些吃力。

辛宜轻轻揉了揉她细密的胎发,拿起脚踏边的猫头鞋给她穿上。

“爹爹做了荷花酥,娘亲带阿澈去看看好没好。”

穿好鞋子后,她牵着女儿到了前厅。

说起带孩子,韦允安比她更擅长些。生产后的好一段时日,她都卧床静养。故而照顾她,带孩子的事务都落在了韦允安身上。

他一边做这些,一边还要读经研史,做他的学问。

母女二人刚到前厅,带着袖搭的男人当即端出了一碟金黄的荷花酥和蒸好的饭菜。

阿澈见到心心念念的荷花酥来,乌黑的眼眸登时亮堂起来。

“娘亲,吃~”她伸出肉嘟嘟的小手,指着碟子看向辛宜道。

韦允安见状,执着木著夹起一片荷花酥送到她的嘴边。不曾想,小丫头当即擡手扶着筷子,推向辛宜那处,睁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期待的看向她。

一时间,辛宜看向韦允安,二人相视一笑。

“阿澈,要说,请娘亲吃。”韦允安耐心地教着她。

看着父女这般和谐友爱,辛宜十分欣慰,看着二人眼中蕴满爱意。

“绾绾,今日我带阿澈出去时,看着县衙在张贴告示,要征召一些读书人在县衙做事。”韦允安不紧不慢道。

“是做何事?”

二人吃着饭,互相说着今日的事。

“有人举报吴郡太守徇私枉法。因此案牵过多,郡内征召文人前去整理卷宗案件。”

“若此次顺利完成,或许能被举荐到郡中为吏。”

辛宜知晓,他自幼双亲离世,也就从此失去了一条通过举孝廉入仕的机会。

这些年来他四处游学,潜心研究学问,如今二十又五,也该出仕立业了。

“安郎,你若想去就去,我和阿澈在家中等你归来。”辛宜放下筷子,神情认真道。

韦允安想了想,当即摇了摇头,给辛宜夹了一筷菜。

“此处地处山中,人烟稀少,你和阿澈留在这里我放心不下。”

“我思量许久,绾绾随我一同前往吴县,我们在吴县租一处宅子暂住。”

韦允安如此说,也是如此做的。翌日旋即租了一辆马车带着辛宜和韦澈前往吴县。

与此同时,吴县郡守府邸。

“主上,郗郎君来了。”钟栎立在屏风后通报道。

郗和提着药箱绕过屏风,时隔五年再见季桓时连他也不由得吃了一惊。

此时季桓正坐在案前撑着额角闭眼轻寐。见他来了,剑眉紧拧,旋即睁开布满红血丝的凤眸,擡眼睨着他,眸底闪出一抹戾色。

“令君大人,怎么五年不见,成了这副样子?”

“莫不是沉春散又发作了?”

郗和一边打趣着他,一边准备替他号脉。

谁料,男人扬起广袖避开了郗和的触碰,疲惫的眉眼角晕散出阴鸷,唇角扯出一丝冷笑道:

“若不想要舌头,本官也可替你拔了。”

郗和被狠噎了一下,顿时也懒得理会他,开始认真诊起脉来。

“肝火过盛,且火气难以疏通,逐渐淤堵心中,最终蔓延四肢百骸,使得邪气入体,病就来了。”

继续把着脉,郗和渐渐有了底,开口问道:

“这种症状持续多久了?”怕言语指代不明又被误会,郗和解释道:

“我是说夜间盗汗,梦魇,惊醒诸如此类的症状?”

见季桓没有要回答的意思,郗和看向一旁的钟栎。

“主上时常为此烦扰。”钟栎可不敢说,自五年前主上得知那件事后,便夜夜深陷梦魇,每日能睡着的时间不过两个时辰。

一日两日倒也无妨,可整整五年,日日如此,如何能不患病?

就连他私下里也不得不怀疑,这是否真是辛氏的亡魂过来作乱?

可法事什么得也做了也不止一次,主上的病还是老样子。京中与冀州各地,多少医者看过了也开过了药,全都无甚作用。

此次主上来吴郡办事,听闻郗和也在此处,便派他将人请了过来。

“如何?”季桓微掀眼帘,对上郗和的视线,询问他可有应对之法?

什么都不肯说还想治病?郗和在心中向他翻了个白眼。

“我觉得你这是心病。”

“送客吧。”季桓也没了与之周旋的耐心,吩咐钟栎道。

“你这也忒无情了吧,我在震泽边垂钓得好好的,你把我架来不说,还这般无礼!”

“果然当了尚书令后就忘了故友!”

“归根结底,你的病还是因为辛——”

“送客!”季桓忽地沉了脸色,怒甩广袖冷声道。

“送”走郗和后,他继续扶额闭目养神,试图压抑方才涌出的烦躁与疲惫。

自五年前第一次从梦魇中惊醒,往后他便再不得安眠。

每一个夜晚,辛氏都会入他的梦,甚是还会变成他阿母的模样,血淋淋的双手伸向他,质问他为何抛弃她。

阿母确实是被季选也就是他那所谓的父亲狠心抛弃,在乱世中惨遭凌辱,不久便殁了。

阿母的惨死还有他被迫流亡一年的经历,至今都是他内心深处不可触及阴霾。

至于辛氏,一个奸细而已,死便死了,如何能与他的阿母相提并论?又凭何能这般折磨了他整整五年?

季桓想不明白,可此刻双眼的干涩,额头的昏沉,心跳的急促无一不在提醒他,他受辛氏的影响太深了。

一开始他以为是辛氏死后魂魄留在疏沉院而作乱,可无论他请了佛家道家过来做法事,该如何还是如何。

陷入梦魇中,几近窒息,头脑有意识而躯体却无法动弹的感觉他简直太熟悉不过。

每晚他仿佛都能看见辛氏满身是血,面色青白的蹲在他身旁,睁大眼睛俯视着他。

血滴从辛氏脖颈顺流而下,滴到他面庞。辛氏的声音空灵又悠长,不停的问他为何抛下她。

想起折磨他的梦魇,那种心悸与窒息感再度将他笼罩。

似乎大白天的,他睁开眼睛就能看见辛氏在不远处看着他,随时都可能过来掐住他的脖颈。

额角浸出一层冷汗,季桓重重喘息着,心中的怒火也如被风掀起的巨浪般汹涌,当即擡袖拂扫过桌案上的一切物什。

心底深处传来一种叫嚣,季桓知道,那是永远都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辛氏的死,是她咎由自取。探子的身份便注定了她会死无葬身之地。

与他又有何干系!

砰呲砰呲的坠地声如同长了钩子般钻入耳畔,同频的阵痛传至额角。

泛着青筋的指节陷入桌案,季桓深深吸了一口气,忽地厉声怒道:

“辛氏,你最好真得死透了。上天入地,可别叫我再找到你!”

……

吴县前不久刚经历一场水患。

起因是吴县地处震泽旁,今年钦天监算出雨水丰沛,震泽极可能决堤泛滥,形成洪灾。

扬州刺史的命令下达后,吴郡太守隐而不报。修筑堤坝的工程做得更是敷衍了事。

结果持续的暴雨果然导致了震泽决堤,堤坝被冲毁。震泽沿岸的一些县皆未幸免于难,大量良田被洪水淹没。

此时,吴郡境内的一些商人纷纷擡高粮价,导致百姓生活苦不堪言。

而吴郡太守的小舅子,恰恰是一些商人之一。

后来事情闹得太大,朝廷直接派人来接管这个案子。

听韦允安说了事情的经过,辛宜当下也有了底。

怪不得,他们一来吴县,就能租到这么合算的房子。虽然潮湿背光,但也算宽敞,院中还有一丛葡萄架。

永安离震泽尚远,且又处在吴郡西边,这才没有收到洪水的威胁。

“安郎,我们会在吴县驻留多久?”辛宜紧跟着韦允安,男人的手臂护在她身后,二人一同穿过拥挤的街道。

阿澈睡着后,她想着此处离韦允安上职的地方不远,就过来等候他,顺便看看他上职的地方,听他说说今日发生的事。

“我也不知,终归得这件案子结束。”韦允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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