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80章:强取豪夺 像极了被男人狠狠……(2/2)
“你又在作贱自己,为何不寻大夫看一看,好不容易让我见到你,若你……若你再出了什么事,你叫我和阿澈怎么活?”
韦允安知晓,她指得是他的“死”。
“抱歉,绾绾。今后不会了。”他依旧默默替她擦着眼泪,她哭得紧,他便默默擦着。
他并未透露宋峥的事。无论如何,是宋峥救下了绾绾,宋峥是为了绾绾作想。不管怎样,宋峥都不可能害她。
“安郎,从城南巷逃出后,你去了何处?是如何躲过那疯子的眼线?”辛宜在他的安抚下,渐渐冷静下来,林观说过,只有一个时辰。
“就连我也以为,你……那疯子说将你的埋在了兮山,我去兮山寻你……总归活要见人,死……也要见尸……”
闻言,韦允安袖中的手猛地一顿,怔怔地看着她,又是一阵心疼。
“绾绾,此事说来话长……”
辛宜侧眸看了眼漏滴,知晓时间紧张,她叹了口气,俯身靠近,双手握着韦允安的手,目光坚定但却又不安:
“安郎,你如实同我说,你和那些人做了什么交易……会不会危及你的命?”
“那日你出现在官署,质问季桓,殊不知……我一眼就认出了你。”
“你可知我在一旁坐立难安,生怕被那疯子看出端倪,又迫害你!”
“安郎……”
目光已近似哀求,辛宜抓着他的手渐渐用力,“无论发生什么,你永远都是我的夫君,我们永远是一家人。”
顿时,韦允安眸光忽动,唇瓣轻颤,漆黑的眸子似乎有什么在隐隐闪烁。
“绾绾,对不住,是我令你担忧了。”他声音哽咽,漆黑的眼眸落下一滴清泪。
“我用老师留给我最后的东西,换扬州世家,杀季桓,助你和阿澈脱身。”
“我……确实无用,叫你和阿澈平白受了那么多苦……”
“不!”辛宜旋即捂住他的唇。温热的唇擦过掌心,随着一起颤动的,还有他的心。
“安郎,你莫这么说,再难我们都挺过来了……”
“只要你安好,即便你什么都不做,我也是欢喜的,只要你在,你在我身侧,我们一家人,回永安,或者去并州……”
“安郎,你不需要做什么,只要你好好活着。”辛宜紧紧攥着他的手,贪恋着他的温缩与平和,这里的每一分每一秒,短暂得都像他们偷来的。
“我会想办法,我们肯定能离开此处。”
“绾绾,这件事交由我来做。”韦允安看着她,薄唇紧抿。
“扬州的局势愈发不安,那些世家们,不会放过季桓。”韦允安淡淡道。
“我知晓,如今朱泮死在了吴郡官署。季桓已经发觉朱轻的反常。若届时朱泮狗急跳墙迁怒……我怕季桓顺藤摸瓜找到了你!”
韦允安摇了摇头,多了几分淡定,抚慰着她的不安。
“绾绾,上回到事,我确实做的欠妥。但朱轻为了那东西,还不会同意撕破脸。扬州世家,更不会。”
辛宜终于放下了一口气,握紧他的手,指腹摩擦着他的长指,蹙眉道。
“阿澈还在郡守府,我们若要提前离开扬州,还需得把阿澈带出来。”
“确是如此,只是,我目前多有不便,若是阿澈在我这儿,扬州世家的那群人发现了,难保不会利用阿澈来威胁我,逼迫我交出舆图。”韦允安道。
“他们本就同毁坏决堤的陆氏无什两样。绾绾放心,我不会与之同流合污,亦不会将图给他们。”
“这是老师的东西,也是绾绾的东西,我怎好擅自决定呢?”
“我知晓,安郎这般如琢君子,不染纤尘。”辛宜顺势依偎在她怀中,贪婪地汲取他怀中的清荷香。
“我会先想法子把阿澈送走。季桓如今到底不敢把我逼上绝路,到时我会想方设法脱身……”
韦允安闭上眼眸,下意识将她抱得更紧。
一个时辰很快就到了,辛宜匆匆忙忙戴上幕篱,风风火火地赶会回了那茶楼。
刚推开门,林观依旧还在。只不过他仰躺在床,一只腿屈起,披头散发。听见动静,侧眸朝她看来,眼角的小痣十分蛊惑。
“回来了,可见到人了?”林观唇角带笑,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见此场景,辛宜蓦地想起熟悉的一幕来,试探道:
“你吸食了五石散?”
“一个时辰太久了,奴家又不能出去,为何不能找些乐子?”
“不知夫人可愿一同?”说罢,苍白的手腕从袍袖中露出,骨节分明的指节攥着一个小瓶子。
辛宜摇了摇头,拒绝道:“此刻没有旁人,你不必再装模装样。”
“今日一个时辰,韦允安与家兄的约定是他们的,季桓上回,可是找了三十弓箭手在外围堵我。”
“你猜,今日过后,他会找多少人?是否会将我凌迟处死?”林观笑道,拿起白玉壶,对着壶口仰头饮着,有不少酒水顺着他的下颌滚落喉结,滑进被褥里,湿了一片。
“他竟敢还打你的主意!”辛宜有心惊怒。当着她面,季桓答应得头头是道,结果转头背着她就要杀她看中的人。
即使她与林观本没有什么。
从前,他正是这般对待安郎。
“不如,夫人陪我,将这假戏做成了真的,好歹我也能真风流一回?”
“我今日,亲自送你回去。”辛宜被他炽热的目光看的不适,有些无措道。
不想,又过了一会儿,床榻上的男人忽地起身,将那酒壶随意仍在床榻上,玉色的浆液顺着瓶身壶口,蔓延道朱红的鸳鸯被褥上,留下一片糜艳。
辛宜侧过眼眸不看他,但见他下榻靠近,不准痕迹得后退,却被他步步紧逼:“你……你要做何?”
“如何?”他忽地哈哈大笑,反过来看她,眸光里多了一丝不怀好意。
“你说,方才那一个时辰我们该做了何事?”
“……”
被他这么一提醒,辛宜倏地反应过来。在此处见林观本就是给钟栎设置的障眼法。将季桓的注意力都转移到林观身上,那安郎才会安全。
想通后,辛宜旋即反应过来,迅速拔了发簪,满头青丝漆黑如瀑。她默默坐到状台上,扯乱了衣领,露出一节瘦削白皙的锁骨来。
尤觉得不够,她又沾了茶水,浸润在额角鬓边,当成一场大汗淋漓的模样。
“夫人倒真是聪明,但还不够。”
林观拍了拍手,随即有人送了衣衫过来。那衣衫是她未曾穿过的雪青和章丹色。
犹豫了一瞬,辛宜干脆依他所言,在此处沐浴洗发,待发丝干了七八分,林观将她的乌发梳笼在一起,用一根红绸系着,来回折笼了两下,垂在身后。
就连她漆黑的眸子,都被水气氤氲得娇弱可怜,虚缓无力,惹人遐想。
“夫人莫忘了,你先前同我说过的话。”
辛宜抿着唇角未做回应。
……
与此同时,季桓正在堂前为阿梧和阿萱做着法事。
头一次,他如此虔诚,盯着那两盏灯烛,跪在蒲团之上,双掌合十,默念经文。
接着,俯身用毫笔沾着鲜血,正欲抄写经文。超度婴灵,用生身父母的鲜血最好,是以,他今早特意割腕取血,便是为了等这一刻。
余光看向旁侧的侍卫,季桓眸光渐冷。快到午时,法事即将结束。辛宜却仍未回来。
“施主,还不开始吗?”一旁的僧人询问道。
“再等等。”眉间凝怒,男人沉沉盯着玉碗中的殷红,旋即咬牙切齿,似下定决心般。
“将人绑回来。”
还不待季桓发作,钟栎却先行一步回来了。
季桓见到他,迅速起身,避开了香烟氤氲的厅堂与供案上的两盏明灯。
“香粉的气息?”季桓目光沉沉打量他,脸色不善。
“主上……属下……”
“说!”
“夫人,径直去了那日的茶楼,在里面待了近一个时辰……”
鲜血从袖中汨汨流动,顺着月白广袖,映出一朵朵红花。鲜红刺眼,夺目绚烂。
腕上的伤口崩裂,一阵阵专心刺痛。男人却并不管,原本阴沉得脸色此刻却平静的耐人寻味,反复咀嚼着方才的话。
“一个时辰。”他忽地冷笑。
话音刚落,一道明丽的身影悠然出现在他们眼前。
雪青上襦处露出纤细白颈,金丹渐朱的襦裙束起盈盈纤腰。湿润的乌发胡乱系在身后,涟涟眸光依旧泛着水,像极了被男人狠狠疼爱后的模样……
恍惚中,似有玉碎的声音,落在石板上,叮叮咚咚。钟栎小心翼翼地看去,只见季桓的左手处,碎玉混着鲜血,落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