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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48章 那因尸阴之气反噬的伤疤。……(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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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鸢感觉自己的心揪了一下,没来得及多说一个字,阮楠便摔碗跑出了屋子。

阮鸢从那时起开始懊悔:她隐瞒了阮楠身世,或许真的是一个错得离谱的决定。

那天下午,阮鸢花了两个时辰整理思绪,将所有想对阮楠讲的话,在心里梳理了一遍又一遍。最终,她收拾好一切去找她,想告诉妹妹,自己要给她寻一个自由光明的,连她都心生向往的未来。

可是绕过花荫小径,寻到日暮西沉,阮鸢却是在假山背后,瞧见了被一个小厮拥在怀中,哭得满脸泪痕的阮楠。

阮鸢愣在原地,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一瞬间冻成了冰,又急速燃烧蒸发,她不知自己是怎么撕扯开那两人,又不知她冲着那小厮说了多难听的话——事实上,她好像从未发过那么大的火,气得好像整个人都要炸开了一眼。

南疆闷热阴湿的空气里,又一次飘起如同母亲在世时那般……怨愤不甘的唾骂。

直到那时,阮鸢才终于明白母亲当年,为何会一步步走向愤恨的深渊——她和阮楠的出生,一定打碎了母亲描绘已久的梦境。

恰似阮楠如今所做的一样。

阮鸢像疯兽一般驱赶了那个拥抱着妹妹的小厮,连珠炮般将之前想好的话一股脑儿倒给了阮楠,那语速又急又快,像是讲慢一秒,她就要永远失去这个妹妹似的。

阮楠愣愣地听她讲完了一切,眼中的神情从困顿缓缓转为冰冷,她机械般重复着阮鸢最初的那句话,像是深渊传来的回响:“我是你的亲妹妹?我也是三爷的女儿?我是你的亲妹妹……那我也该是阮家的小姐……”

如此喃喃,活像是被魇住了一般。

夕阳红惨惨照下来,落在姐妹二人身上,似那不太健康的、干涸的血迹。

那天之后,阮楠变得异常听话,按时上课、吃饭、就寝,不再和丫鬟小厮聊天,生活甚至比阮鸢要更规律一点。

她不再和姐姐争执,反而从不知何时起,开始仔细地观察她的一举一动,甚至多次告诉她:“我想成为像姐姐这样的人,嫁给像公仪襄那样风度翩翩的世家公子,相夫教子、大富大贵。”

阮鸢闻言顿了顿,指尖被绣花针|刺破,凝出小小的血珠子来。她侧过脸,久久看着阮楠,在听到了妹妹的心里话后,更不知该如何告诉她自己的愿望。

她只问:“若我带你去往天都,再给你找个小宗门安心修行……这样不好吗?”

阮楠垂下眼,忽然笑了一声:“那个宗门,会有公仪家大吗?会有阮家大吗?如果没有,我为什么要去?因为我不配吗?!”

她扬起声音,情绪似又要失控,可擡眼对上阮鸢那张哀伤又文秀的脸,颤抖了一下,整个人忽地又冷静了。

“对不起,”阮楠自问自答地轻声道,“不过……也没关系了。”

后来的日子对于阮鸢而言,像是一场太过迷离的梦,阮楠像是梦里翩翩来去的蝴蝶,时不时出现,却又仿佛一直都不在她的身边。

她的嫁衣绣好了,本就枯燥的日子变成了更加乏味的等待。她发现自己时常有魂不守舍的感觉,分明前一秒还在想跟阮楠交谈的措辞,后一秒便会完全忘记自己备好的腹稿。

她对时间的概念也变得有些模糊,明明前一晚休息得很早,可第二天临近巳时三刻才起,却依旧感到非常疲惫。

如此日夜,不知过去多久,有一日,公仪家派人给她试妆。

阮鸢被人摆布着戴上华冠,穿上婚服,点了花钿,上了红妆,从清晨浑浑噩噩地忙到正午,刚来得及瞧一眼铜镜中的自己,隔壁房间,却忽地传来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阮鸢愕然一霎,随即白着脸夺门而出,一路飞奔到阮楠的房中,恰恰对上妹妹半张被暗红色印记覆盖的面容。

“小楠?小楠?!”阮鸢扑过去,一把将阮楠抱在怀中,她用力掰开阮楠捂着脸的手,将那块夸张的伤疤瞧得真切——那不是普通的烫伤,而更像是某种残忍的邪术从体内释出,熏蒸于面目,一点点蚕食了少女原本光洁的皮肤。

阮鸢对阮家的术法知之甚少,手足无措,只是心惊:“你到底是怎么了?”

随即跟上的公仪族人,却在看到那伤疤的瞬间了然,暗中对视,眼神复杂——这俨然就是阮家女眷修炼尸阴之气的反噬了。

只是不知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小丫鬟,又是从哪里弄得的修炼之法。

阮鸢痛心疾首,一边传人唤医师,一边抱着妹妹轻声地哄。

彼时,阮鸢那张上了红妆的芙蓉面,与阮楠那半边伤疤的小脸相贴,太过割裂,仿若生于两个世界。

阮鸢紧紧贴着妹妹的额头,余光瞟见公仪家面容淡漠的族人,莫名的难堪和愤恨直直涌上心头。

她的视线渐渐模糊,温热的泪水不受控地滚落下来——潮湿的,咸涩的,同时沾上了姐妹二人的皮肤。

那是最后一次,阮鸢感受到那种类似小时候的,肌肤相贴、密不可分的亲密。

她并不知道,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阮楠擡手抹去了姐姐潮湿的泪水,低垂的视线冰冷,如同……从深渊爬上来的怨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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