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最终话 “以此为聘,可换百……(1/2)
第99章 最终话 “以此为聘,可换百……
青铜灯油泼溅在帷幔上, 火舌瞬间舔舐整面壁画。朱煊贺的龙袍广袖在热浪中翻卷如血浪,他指尖掠过石壁上雕刻的九龙壁,机关转动的轰鸣声里, 他与穆伯鸣站在甬道入口,而此刻, 十二道玄铁栅栏在他们面前轰然坠落。
火势瞬间扩大,朱煊贺站在火光外, 站在玄铁栅栏外,神情癫狂又好似十分愉悦, 连声音都雀跃不已, “就算你都猜到了又如何?如今这地方无人知晓,你将悄无声息地与你这些亲信们一同葬身在此,而本王——”
他忽然张开双臂,朗声大笑:“本王将是这天下,新的主人!”
“朱煊贺!穆伯鸣!”
顾霜昶妄图追上他们,却被甬道的大火堵住脚步,他用衣袖捂着口鼻, 撕下衣角一块递给朱辞秋, “殿下!”
烈焰浓烟很快吞噬了整座地宫,朱辞秋将顾霜昶撕下的衣角绑在面上,拿出怀中的南夏弯刀匕首忽然砍断捆住朱嘉修与沈知晦的铁链。
朱嘉修摆脱束缚的瞬间,突然将捆住让他们的铁链甩向半空,妄图钩缠住即将闭合的密道石门, 但很快,石门完全闭合,铁链被压在石门下,再也拔不出来。
此时, 朱辞秋狠狠扇了沈知晦一巴掌,后者这才缓缓苏醒,却被滚滚浓烟呛得止不住咳嗽。
“殿下?”他环顾四周,火势滔天,“这是哪里?”
火光浓烟,被烧得噼里啪啦响的桌案圈椅,令朱辞秋想起了当年摘星楼的那场大火。
她突然心口阵痛,猛然攥住心口,在顾霜昶搀扶下指向被火势吞噬的甬道,“找出口!”
朱嘉修慌忙将桌上的茶水洒在火中,却也无济于事,此地被泼了桐油,火势越来越大,很快将他们四人团团围住。
火焰照得他们喘不过气,似乎真的要葬身在此地。而朱辞秋余光瞥见方才放置棺椁的矮小木门,她推开顾霜昶,不顾火势踉跄跑到木门面前,顾霜昶拽住她的胳膊,用外袍将她护住,擡手便替她打开了那扇木门。
阴冷的风登时刺入地宫,她立马开口:“朱嘉修!劈开棺材!”
“咚”的一声,本因严丝合缝的棺材被劈成两半,朱嘉修的战靴猛踹石棺,棺盖裂开的瞬间,朱辞秋发现里面根本没有什么老太监的尸体,反而是一道可以走出地宫的密道。
顾霜昶拦住朱辞秋,“殿下,我先去。”
可四人走下密道,兜兜转转却发现再无路可走。他们好似被彻底困在地宫内,往上走是烧死,待在此地是被饿死。
青苔裹着硝石气息钻进鼻腔,朱辞秋抚摸着密道里的每一块石砖,墙壁粗糙硌手,密道弯曲不平,她仔细看了半晌,忽然轻声开口:“前朝行宫本欲将此修作皇陵,却因某些缘由改造为行宫,这条密道并非官制,极有可能是工匠用作逃亡的逃生之路。仔细看看,定有出路。”
话音未落,她忽然驻足,指尖抚过砖缝间凸起的龙鳞纹——这是前朝皇陵独有的“潜龙隐”砌法,每九块青砖必藏一处榫卯机关。
顾霜昶停在她身旁,突然夺过朱嘉修手中的断剑叩击砖缝,沉闷的回响里混着空腔特有的震颤。
沈知晦脑袋恢复正常,听见这声音后慌忙开口:“此处有夹层!前朝工匠为防活殉,常在墓室留‘鬼门’——”
话还未说完,朱嘉修便又夺过断剑,猛然插入砖缝,双手举着断剑用力向右去。
只听沉重的石门声传来,青铜机括转动的轰鸣声中,顶上的石壁抖落无数灰尘碎屑,整面石壁如龙鳞翻卷,露出幽深暗道。
沈知晦突然剧烈咳嗽,昏暗光线下照出壁上斑驳刻字:“戊寅年七月初七,匠人周氏留。”
而就在光亮照进狭小拥挤的密道时,朱辞秋以手挡眼,却忽然被一双熟悉的大手揽过腰肢,猛然抱出了密道。
乌玉胜没有戴面具,他手中的弯刀劈开蛛网,刀身映出甬道深处若隐若现的暗光,他将朱辞秋平稳放在地上,手臂间挂着的狐裘裹住朱辞秋。
“朱辞秋,你真是不要命了。”
“殿下当心!”
顾霜昶紧随其后,而甬道深处忽然射出三支淬毒的云箭,直地的定在顾霜昶脚边。他广袖下的垂着的手骤然攥紧,青筋暴起。文臣温润皮囊下露出独面对乌玉胜时的凌厉。
“不必等中秋夜的火树银花了。”乌玉胜弯刀指向甬道,“今日就用他们的血造出世间最大的烟火。”
朱辞秋盯着射进地砖石缝中的云箭,看见那上面纹着南夏特有的白狼图案,“你果然带了南夏军来。”
“蜀地混乱,无人管辖,我的人自然很好混入。”乌玉胜拉过朱辞秋冰凉的手,闻见她身上的硝石浓烟味,“殿下见火了?”
她没有回答,只问:“此道通往何处?”
乌玉胜攥紧她的手,回答:“行宫外的断石崖。那堆落石盖住的,是一条直通行宫的密道,军械处的硝石就是这样运上来的。”
朱辞秋点了点头,沉默须臾,开口对朱嘉修道:“世子殿下,该让辽东军会一会穆家军了。”
“放心,我的人早已埋伏在山林中,要是沈知晦太过莽撞,说不准那个朱煊贺早已成了本世子手下败将!”朱嘉修说着,还瞪了一眼沈知晦。
“少主!”
乌玉胜身后突然蹿出一名南夏人模样的副将,半跪在地上,恭敬又极速道:“他们发现了!”
乌玉胜沉默须臾,突然吹了一声口哨,山林中跑出三匹烈马。他拽起朱辞秋同骑一乘,留下一句:“诸位,行宫门口见。”
便朝行宫奔去,而在他身后,五千精锐南夏私兵忽然鱼贯而出,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与刀剑摩擦盔甲的碰撞声响彻整座青行山。
朱辞秋与乌玉胜骑马赶到青行宫大门时,朱煊贺正站在汉白玉阶上,死士替他擡来了仿制的龙椅,穆伯鸣站在他身旁。
此时已过正午,太阳高悬天上,投下温暖并不燥热的光,但穆伯鸣却突然眯起眼,看向扶着朱辞秋下马的乌玉胜。
老将军握剑的手抖了又抖,终是颤颤开口:“雨……生?你怎会在此?!”
乌玉胜擡眼,眼中满是狠戾恨意:“穆雨生早已死在四年前的龙虎关。与穆东风一同葬在了断崖下,终日被野狗恶狼啃噬尸骨。”
朱煊贺眼中陡然射出寒光,看着乌玉胜时突然大笑,“你就是穆照盈的儿子?”
乌玉胜没有理会他,反而从袖中掷出南夏狼首印,青铜印纽好似在台阶上撞出深坑,“可记得这个?你们写给乌图勒的密信中,墨里掺的是蜀江遇水即现的蛟油吧?”
穆伯鸣陡然走下台阶,质问他:“你怎知——!”
“因为乌图勒早死了。”乌玉胜仿佛只是在说一件极其平常的小事,他靴地碾过狼首印,擡头看着穆伯鸣,眼中似乎闪过一丝痛苦,可却转瞬即逝,“自两个月前,你们收到密信皆是我伪造的。至于承诺的五千南夏精锐——”
他突然拍掌,身后的南夏精锐顿时摆出南夏独有的狼阵,将死士团团围住。
乌玉胜笑了下,“自然是为我所用了。”
穆伯鸣的剑锋突然颤抖,他望见从南夏军阵中走出的穆照盈。
女子战袍上的银线已褪成灰白,手中却紧攥着半截褪色的红绸——正是当年他系在女儿及笄礼上的发带。
“父亲,数年未见,可好安好?”
女子不再年轻的声音与面容,让老将军颤抖着唇,想要走下台阶仔仔细细看一眼她。可朱煊贺忽然擡手拽起穆伯鸣,将他强行拉回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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