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这几日,阮慕日日废寝忘食地练习横的写法,最初一练便不停歇,后来想起(2/2)
阮慕无奈地看她一眼。
“唉。”
她何尝不想自己的功劳被看见呢,只是,若夫君知道了,真的会随她刮目相看吗?
阮慕轻轻地摇摇头。
这样的大家族,夫人自当温良贤淑,上得厅堂,连普通人家都嫌弃妻子抛头露面,医士更是鲜有女子,否则外祖就不会说出,日后若找不到好人家这样的话了。
若非她从小痴迷于此,又苦缠外祖,也不可能让她学,且四处行医的。
这日,阮慕便早早起来,做好了八蒸糕送出去,又给婆母熬了鸡汤,忙活完,整个人也有些疲累。
本是打算回去休息的,却看到外头竹戒经过,阮慕心头一喜,没想到崔煊今日竟然在。
她匆匆回去拿了自己的练习稿纸拿着,心情激动又惴惴地往那边而去。
既怕他没有时间见自己,又怕自己写得不好,叫他失望,心情一番七上八下的时候,人已经到了。
这次她倒是十分顺利便进去了书房里头,
“夫君,横我已写好,可竖钩总是...有些难。”阮慕抱着纸,像个学生一样忐忑地开口。
“练字讲究水磨工夫,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崔煊在书上留下最后一个评注后,并没有擡头,心中有几分失望。
她倒是肯下苦工,却太过心急。
或者说,她到底是真的喜欢这事,还是只为了在他眼前来晃?这样短的时间,怎可能写得好?
“我已写了几页,夫君...可有空看看?”阮慕鼓起勇气。
方才他的话语温和,可她依旧听出了批评的态度,整个人更加忐忑。
崔煊无奈,心中颇为后悔叫她进来,终于擡头,阮慕急忙将自己写的最满意的那个字纸递过去,手指攥紧了,心狂跳。
他一瞥,而后视线定住,似乎有些惊讶地挑了下眉,再扫一眼她期待的莹白小脸。
眼睛是晶晶亮亮的,可脸上似乎比上回瘦了些,还带着病气,眼下也是一团淡淡青色,可见没有睡好。
阮慕忐忑观察他的表情,渐渐心沉,他那脸色实在说不上好,她都以后那般用功,挑出自己觉得最好的字,还是...不行么?
崔煊目光再次落向她手里的稿纸,叹了口气,擡擡拇指,阮慕便心如死灰地挪了过去。
她练了那般久,还是写得很差吧,叫他失望了?他都已经叹气了,到底是多差呢?
崔煊看着厚厚的一堆稿纸,每一张上面都是密密麻麻的横,好像练字的人有无穷无尽的耐心,可以写到天荒地老般。
而下头,还有几个完整的字,明显是临摹于他,
“你...”崔煊开口。
阮慕的心都收紧了,立刻为自己辩解,“我按夫君的意思,写片刻便歇片刻,我有认真练习,很认真...”阮慕越说,越发没有底气,因为,即便她都这般认真用功了,却...还是叫他失望了。
崔煊皱眉,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病了?
“你每日不睡觉?”
“睡的,”阮慕心虚地露出三个指头,而后更心虚地缩回了一根,“我....每日睡两个时辰。”
崔煊脸色更沉了。
她还在病中,练字何时都可,何必急于一时。
可是,她的勤奋还是微微触动了他冰冷的心,尤其对着她莹白如雪的小脸,满满是期待和忐忑,心像是被春风拂过一般,叫他说不出责备的话来,只有气得想发笑。
“这个横,”崔煊看过去,就对上阮慕大大的明亮而忐忑的眼睛,他喉头突然一滞,下意识收起严厉的语气,“写得不错。”
阮慕垂头丧气,“哦....”
等反应过来他说什么,不敢置信,
啊?她惊呆了。
“你倒是有天赋,又肯努力。”崔煊擡头又看了她一眼。
能进步这样快,想必这些时日以来,她人还病着,可除了睡觉,睁开眼睛就是在练字罢了。
倏地,崔煊就想起了小时候的他自己,心中冰河似有松动,对着她轻轻勾手。
“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