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红尘 萧沅,我难受。(1/2)
第35章 红尘 萧沅,我难受。
有人在偷看他, 用那种诡谲的、不正常的眼神。
察觉到后背异样的目光,黎清欢赶紧披上外袍,匆匆回了屋子, 把房门小心栓了起来。
夏夜不算寒凉, 黎清欢被关在小院子里, 完全与外界隔绝开来,连唯一能陪他说话的喜鹊也不见踪影。
月升日落,已有了三日之久, 日日煎熬,黎清欢跌宕的心已然麻木。
不知能再挨过几日
萧沅的出现,让他心生希望,又毫不留情地重新坠入深渊, 摔得更惨。
和从前在扬州时没什么不同,他安慰自己。
行囊具被收去了,包括那把能保命的短刃, 黎清欢没有余力去关心萧沅的死活。
他没有热水, 只有一口深井。
今夜身子实在粘腻。
无法, 黎清欢只好用房间里所有剩余的布料,结做一条绳子伸进井里头。
等吸饱了水,再提上来探进衣服里擦拭。
埋在地底的水冰冷刺骨,每一次蹭过肋骨都会带来轻微的颤栗。
两股微晃, 轻薄的脊背贴着纯白色里衣透出一副魅惑人的月亮骨。
其实这三天也不算完全没见着人影, 黎霁怀的小厮还将他唤出去过一次。
往日他过得如何, 黎霁怀根本不会管,素手做着清清白白的大家公子。
但让黎霁怀盯着他如同丧家之犬的样子,黎清欢确实不太好受。
黎清欢站在阳光里直直挺着腰,不想矮黎霁怀半分。
凭什么他黎霁怀是光风霁月的黎公子, 而他就活该被人人踩成污泥。
但黎霁怀道行还浅,虽身上多出些沈则的影子,但还将不出什么刺耳的话,最多酸他几句,不痛不痒。
黎清欢大概听出来点不知从何而来嫉恨意味,只感觉莫名其妙。
可萧沅原属意于他,分明是黎霁怀自己不想要,才叫他捡了漏。
不懂黎霁怀吃的哪门子醋。
黎霁怀以长兄的身份出言提醒:“你虽已非清白之身,却还是我黎家待嫁的儿郎。惯与外女牵扯实在有辱斯文,父亲罚你,你可认?”
黎清欢惯常服软,语音清浅道:“哥哥说得是,我知晓了。”
看他如此作态,黎霁怀更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正如父亲所说,黎清欢心眼比蜂窝还多,指不定心头里怎么编排他呢。
萧沅估摸也是被他这副面孔给骗了。
黎霁怀不屑指摘道:“我知你心中定有不服...”
沉默片刻,他想起下人来报萧沅已于昨日出狱,却迟迟未曾上门,便是真与黎清欢有染,也不见得多上心。
脸上浮出几分胸有成竹,黎霁怀继续道:“莫不是心里头还念着谁?谁又愿意为你得罪黎家?”
黎清欢摇头,他其实没有奢求萧沅来救他,且从她以前的态度来看,她不喜欢他完全的依附。
总要做出些实际的付出,于她有利,她才施舍愿意看上两眼。
因着他还算可口的身子,也许萧沅侥幸脱身后会寻他。
黎清欢不想押上所有的期待,免得希望又落了空。
回院子的路上他遇到了刘三宝,扯着个粗重的女人当在路边。
明里暗里火辣辣地打量,对他指指点点。
那女人顶着同刘三宝相似愚笨的脸,直盯着他的脸发呆,糟乱发黄的衣襟又顺流下几点水渍。
黎清欢侧过头,无比厌恶觉得难堪。
一直以来那份不安隐隐探到了底。
他想过沈则定会在他嫁人这件事上做文章,没成想沈则比他以为的还要恶毒千倍百倍,喉咙里顿时比吃了颗苍蝇还恶心。
刘三宝见女儿喜欢更是急切得不行,当夜边给沈则捶背边谗言道:“主君,我瞧着黎清欢光关着还不安分,不若早些成了事,免得夜长梦多。”
他那女儿三年不见大了不少,不知从哪里看来男女那档子事,但因着痴傻一腔火气无从发泄,脾气也愈发暴躁,不早些娶个男人在家拴住容易在外生事。
沈则哪能不懂刘三宝的意思。
他瞧不起刘三宝,有时候却不得不倚仗这个蠢驴般一根筋的男人,能替他办事就行。
沈则拍怕他的手诱道:“这事说来也算你我两家结亲,万事你看着办就好。现下我只当不知道,到时候妻主追究起来我也好搪塞过去。全是她那个庶子不安于室酿下的果,锁在家里都不顶用,非要和自家下人勾搭在一起,覆水难收。”
刘三宝闻言欣喜若狂,只道沈则把如何处置黎清欢的权力全部都交到了他手里,真是要许了当他女儿夫郎的。
因此他心里再也装不下其他事,第二天就急着赶回家安排起来。
离庄外二里地的瓦房开始挂红绸,置喜字,热火朝天办了起来。
一天功夫简陋的台场就搭好了,至少像模像样。
这婚礼属实仓促些,但一时委屈哪抵得过后头的大富贵啊。
与此同时,萧沅也带着不少礼,收拾齐整上了黎府的门。
她黑色裙袍外罩同色云纱,暗红色束带绣着银纹落于腰腹间,颇显华贵。
未怎么打理过得卷发也用心以流苏束在脑后,干净利落。
凤眼轻挑,眉目间满是风流意气,当真是个清俊娘子。
辅以精猛飒爽的身姿,不容人忽视的轩昂气势。
沈则也是头回见她如此打扮,乍一眼差点没识出是萧沅,若不是那分明的异族长相,还当是哪个高门贵女。
“呵呵,萧女君。”沈则嘴角一抽。
虽打扮得人模狗样,萧沅出口还是一如既往,怪道:“沈君郎两日不见,怎么好似不认得在下了。”
“怎么会呢,我还担心着女君,正要派人探你消息去呢。”
萧沅也没戳破他过河拆桥之举,大剌剌坐下,招待起自己来。
翻开待客的茶杯,提壶倒了一盏,萧沅笑道:“那我就不客气,刚好到点到府上来蹭顿便饭。沈君郎不知,那牢里的饭实在难吃啊!”
沈则维持着面上的冷静:“萧女君突然造访,府里也没准备,不如...”
萧沅摆摆手:“没事,沈君郎你我也认识不少时日了,当是知道我是个粗人。之前军营里头也一同啃过馒头喝过粗粥,简单叫下人弄些饭食就好。”
“女君不嫌我招待不周便好。”沈则咬牙,对萧沅的厚脸皮早有见识。
不一会儿黎霁怀也闻声过来,见到萧沅不免心生悸动。
任谁见了这样相貌堂堂的女君不深陷其中,而且在这一路动荡中他本就乱了心。
他真心实意道:“见萧女君安好,我便放心了。”
全靠自己逃出生天的萧沅眯眸垂看他:“让黎公子忧心了。”
大概萧沅挑的时间刚刚好,膳食很快布上桌,三人落座。
萧沅拈起筷子准备夹菜,又略一顿收了手,忽道:“黎二公子不来作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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