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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礼成 真不想死啊(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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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礼成 真不想死啊

说完, 老妇人笑着看向一旁啃得正香的两人,“你们俩个也长大了,何幸怕是比你们更老喽。”

虽然她自称老眼昏花, 但竟早把两人给认了出来。她又一边收摊一边道,“家中实在寒酸,就不请你们去了。”

“不。”昭然立马拒绝, “我们想去的, 想去看看。”

说罢,她还用手肘撞了撞闻启, 闻启立马应和,“超级想去!”

老妇人苦笑不得,昭然和闻启在她眼里不过两个小朋友, 便由着他们帮自己收摊。

两人跟着老妇人边走边聊,逐渐穿过繁华的街道,挤入熙熙攘攘的小巷。

这里人流并没有减少, 只是相较于大街上灯火辉煌, 这里所有人都躲在黑暗里, 可以听见别人沉重的呼吸,闻到什么东西腐朽陈酸的气味,甚至一不留神离得近了,还能感受到旁人的体温。

明明全是人。

但这里却寂静得可怕。

借着月色,他们穿过一座城墙, 上面横竖贴了许多官方通缉或通告,往来的人却似乎对这丝毫没有兴趣。

昭然却在一幅告示前驻足。

因为这告示与旁的着实不同, 显然是在废弃的旧纸张上用还未干透的泥土涂上去的。

现在黄泥干硬粘在其上,说是字迹不如说是鬼画符,但昭然勉强还是看懂了上面的意思。

“城墙下的小狗我罩了!谁要是欺负它, 就是想和我比划比划!——曹相见。”

语气强硬,却莫名可爱,让人忍俊不禁。

曹相见见她面露笑容,也顺着昭然目光瞧去,欣然一笑解释道,“这儿有只流浪狗,常来找他玩儿,但那狗也三天两头满身伤疤,他就求着我写的。我没正经学过写字,写得太丑了。”

说着,曹相见竟像个被戳破了心事的少女,面上微露羞赧之色。

昭然眼神有意无意朝闻启看了一眼,宽慰道:“没关系,你能写出来就已经很不错了。”

闻启跟在后面无奈笑了笑,没反驳她。

然而这一路上,并不轻松,沿街乞讨的人只多不少,偶尔还能看见半人高的小孩,拖着自己家人的尸体在黄泥地上艰难前行。

深深的无力感席卷,昭然却心知肚明自己无能为力。

她以前在北庭的时候,也见过这样的场景。

只是更加血腥。

当时也遇见了一个和她同样年纪的孩子,将战场上的碎肉捡拾在自己包袱里,一点一点,小心谨慎,毫无遗漏。

毕竟穷困艰难时代,百姓易子而食,乱军掘墓而盗都不算什么新鲜事,她也是靠收尸赚钱。

昭然当时走过去问了句:“这些碎肉,你要捡回去吃吗?”

而那孩子只是摇摇头,平静道:“这是我的父亲。”

相较于那时的北庭,外族侵扰,人命卑贱而言,目前似乎算得上太平安康。但此等苦难若是降临到她身上,又怎会感叹一句“其实已经不错了。”

多少次,其实她都是袖手在旁,看万物草芥。

许是见她脸色越来越难看,路过一两个岔路口时,闻启会有意无意快走两步,刻意挡住什么。

昭然走上去挽着他的胳膊轻声道:“没事,走吧。”

正如曹相见所言,这个所谓的家里,当真可谓贫无立锥之地。她还没来得及说出抱歉的话,就见闻启和昭然两个人宾至如归地席地而坐。

闻启大致理了理衣裳,盘腿靠着墙就坐在门边的地上。而后非常自来熟地招呼昭然坐他旁边。

此情此景倒像是到了自家一样休闲。

东拉西扯了片刻,昭然想到什么,还是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道:“沈家兄弟,我觉得不可全信,还是勿要过多依赖他们。有事找我俩就行。”

曹相见笑笑,“他们和你们,又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昭然一怔。

但细细想来,好像真的并无太多区别。

对何家而言,他们都是好心想帮衬一把而已。虽说昭然和闻启是旧相识,但难保人心不变,这么多年没出现,忽然跳出来,说要帮忙,又有何居心。

相比之下,沈家兄弟是承过何家的恩,前段时日还一直帮衬着,并未有过分要求。

就曹相见的视角来说,昭然未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闻启解围道:“他们是外人,我们和何幸是兄弟,当然我们更亲啦。”

昭然问:“当时家中只有你和何遇两人吗?他们两个身强体壮的男子,半夜收留,岂不危险?”

曹相见揉了揉一旁不语的何遇,“我们一整天都在祈求神灵或者好心人帮一把。遇到他们,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

说着,外面淅淅沥沥雨声更重,此时宫中宴会想必该中断了吧,过不了一会儿,想必就有人来请他们回去了。

月色平等地挥洒给所有人,而那头莺歌燕舞,这头却屋漏偏逢连夜雨。

就连普通百姓都明白的道理,下雨了,要借人屋檐避雨。那灾乱了,大开城门迎难民不是同样的道理吗?为何还有人指指点点,还有杜季让这样的人趁虚而入,篡位夺权。

到头来,紧闭城门,任凭之前进城的难民在这阴暗角落自生自灭。而杜季让还是明君,反而先帝成了昏庸软弱之辈。

春秋笔法。

但,若是外头疫病横行,而屋内快弹尽粮绝了,他们的选择还会不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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