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温府(1) 仅此一回,下不为例。……(1/2)
第39章 温府(1) 仅此一回,下不为例。……
“应过的事, 本王从不失信于人,”寂静好一阵,楚扶晏慢条斯理地开了口, 别有深意般道起了利害得失, “回温府, 若不同坐一车, 又会被他人所议。”
她听言庄重俯首,想大人别有考量,便不再追问, 目光落回窗外:“大人所道字字在理,是妾身欠了思虑。”
温府大门尤为庄严肃静, 可过了府门, 深宅内花影阑干,云窗雾阁,极为清雅。
刚踏进庭院, 就见一位绣幕芙蓉似的妇人匆步走来,面有细纹,却显雍容华贵,温玉仪嫣然浅笑, 朝其敬重而拜。
“听闻玉仪要回府, 娘亲险些以为那些下人传错了消息……”笑容满面地喜迎而出,杨宛湩未言尽话中喜色, 便望到了紧随其后的凛然身姿, 立马诧然失色, 倏然跪拜。
“拜见楚大人。”
“今日刮的哪门子风,把楚大人都给刮来了,”温煊许是听到了风吹草动, 欣然相迎,在此冷肃前恭谦作揖,“温某见过楚大人。”
淡然观望起宅中闲庭深院,楚扶晏轻巧回应,淡漠地垂手行于最前头:“温宰相与温大夫人见外了,既在温府,就免了礼数。”
见此势,眉间笑意更深,毕恭毕敬地跟步在侧,温煊卑躬轻展袖,为之引着路。
“温某已命人布置了寝房,楚大人这边请。”
瞧望那玉树般的料峭背影,杨宛湩悄声附耳,微许稀奇地问向身侧娇姝:“这次回府,估摸着要待上几日?”
“我倒是想念着娘亲,愿多待上些时日。”黛眉弯若新月,笑靥灿如春花,温玉仪微感遗憾,随其眸光看那道冷雪寒月般的清色,料想近日朝务确是繁重,婉声回道。
“只可惜楚大人日理万机,明日便要回去。”
父亲为她安顿的居所位于庭院深处,从然走近时,温玉仪才恍然醒悟。
今夜的住处竟是她旧日的闺房。
步子不由地慢了一瞬,她心神不定,只觉她那过往要被窥见得一干二净。
他毕竟是她的夫君,夫妻本为一体,与她同住一屋本就理所应当,她早该想到的。
然她并非惧怕他所见,只是尘封而起的旧时光景无端闯进了一人,她稍感不自在。
走入闺阁,待温煊告退后,楚扶晏沉默地打量起这间雅房。
寝房不大,简洁素净,未有瓷瓶玉器的摆设,仅有几卷书画摆放至案桌上,微风从窗台拂进,吹起悬挂于沿边的宣纸。
忽有兴致徒增了起来,他悠步而观,沉声问道:“这便是你昔日的闺房?”
立于一角由他端量着,往昔闲时的雅韵幽趣被望得彻底,温玉仪抿了抿唇,良晌回言:“敢请大人纡尊降贵,暂住一宿了。”
他随之步至书案一旁,展开一卷字画,瞧看得颇为仔细,使她不禁心颤几许:“这些字画皆出自你之手?”
“学艺不精,只知些皮毛罢了。”她似受罚了一般立至壁角,长久也未挪半步。
观赏终了,楚扶晏回首望她,清眉微挑:“怎未见你在王府蘸墨落笔?”
她淡笑着同走于案桌边,从容自如地将书画收起,对大人所问一笑带过。
“一进这房闱,大人便问长问短……大人怎么对这深闺之事感兴趣。”
面前这孤高之影像是不计前嫌,对几日前不欢而散未作计较,果真是她太过多心,才使得自己畏手畏脚。
她暗自释然,不慌不忙地将宣纸尽数收于藏柜中。
“有几分天资……”深邃目光再落架柜之上,他若有所思,而后沉冷道,“你若求我,我可不留余力地教诲。”
求他……她是疯了才会求他。
温玉仪婉然笑笑,手擡玉壶为他沏上清茶,又将笔墨纸砚轻然移于案角:“关乎自身之事,妾身从不求人,关切那烽州案是受家父所托。”
“有胆色,”他似嗤笑般一扯唇角,瞧她淡心寡情的模样,烦闷涌上眉梢,“可见此前的乖顺都是装出的。”
“不然何人愿委曲求全,逆来顺受的。”此回似默认了般,她收拾完闺房物件,忐忑之感褪了大半。
既已被瞧尽深闺,也省了掩饰之举,索性让大人通透而望,将她从前待于雅房内的消遣之趣耻笑个尽。
可楚大人未再言出一词,如同当真觉着那些字画作得极好,未妄加评断。
“还在置气?”
楚扶晏眸底透着丝许不解,上回因怒恼甩袖而去的情形仍回荡于思绪中,经多日思索,已消磨而终。
深思熟虑后,他决意和解作罢,却偏是放不下这等颜面。
闲话半刻,才觉她仍旧愠意未消。
“妾身哪敢置大人的气,”端庄一作拜,她静气而言,眼睫微然翕动着,“大人三言两语便能降下一道罪来,妾身也是逞一时之快,再生闷气,怕是不想活命了。”
他凝望眸前娇色,依旧答得如素日般顺服,似乎一切未变,又却似变了细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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