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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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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京城寅时的天儿像是一幅昂贵的岩彩画, 深蓝、灰白、橘红三种颜色在天空中既分层又黏在一起。

橘红色的朝霞下是灰墙绿瓦,雾蒙蒙的松树背后是一片粉嫩,要是店家能制出这样色彩的胭脂, 必能风靡京城。

襄王年纪大了, 他这样的老人家一贯是觉少的。

可贺云昭还是个少年模样, 如今正是酣睡的年纪, 竟能起的如此早,着实是叫人吃了一惊。

他是知道贺云昭从小念书刻苦的, 但真当这样的辛苦摆在他面前时, 襄王还有些不自在的。

贺云昭提着自己的书袋走在一侧, 她时不时关注祖祖的与一举一动, 走的稍有些远, 怕他老人家累到。

马车跟在身后等着, 要是襄王累了,便可随时上去休息。

行至南街一家包子铺前,贺云昭停下脚步,笑着指了包子铺,“祖祖,就是这家了, 羊肉包子味道极好, 再来一碗羊汤,能把人香个跟头!”

她语气充满了诱惑力,襄王一瞧,这家店人还真是多, 但少有人停留。

四四方方一家小店,门口旗杆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圆,不仔细看都瞧不出是包子的模样。

味道十分香, 扑面而来的热气肉香和葱花的味道叫人食欲大开。

襄王嘴上嫌弃起来,“怎么不在家用好,外面的东西都粗制滥造。”

贺云昭摆好凳子,安排祖祖坐下,她答道:“家里的东西好是好,可吃习惯了也少了些滋味,倒不如出来打打牙祭。”

她娴熟的高声点餐:“老板,要四个羊肉包子,两碗羊汤,一碗……”

“一碗不要葱花!”老板笑呵呵的接道,“小贺公子又来了,功课辛苦不辛苦啊。”

老板身材精瘦,肤色黑,一身粗蓝布衣洗的干干净净。

“小贺公子最近来的少了,还以为是您不爱这口了呢。”

贺云昭笑起来,“哪能不爱呢,好久没吃了可想的慌。”

襄王蹙眉瞧着他与老板说话,大为惊讶,没想到他在外性格竟然如此随和。

包子都是半夜里包好上蒸屉的,只要有人点了,老板就会立马踩上梯子,搬下最上面一层,用手臂长的木夹子捡出包子,四个热乎乎的包子和两碗羊肉汤很快就上来了。

冒着热气的羊肉汤清亮亮的,汤面飘着油花和葱花,贺云昭这碗格外干净些,里面还放了两片小白菜。

书院每十日一休,前几天贺云昭总是能精神百倍的去书院学习,但是到了第四第五天就开始懈怠,她连出门都感觉十分困难。

于是在第四天开始,她会跑来这家包子铺吃羊肉包子。

这热乎乎的包子一吃进嘴,真整个人都精神百倍起来。

她神态轻松的坐在一家看起来寒酸的包子铺里,却仿佛身处宴会泰然自若。

襄王不知不觉间也跟着吃进去了两个包子。

同行的下人们被贺云昭安排在隔壁桌上,也都吃饱喝足,汤汤水水让人身上热乎乎的。

老板有些紧张的钻进后面的小房间里,小声问老婆子,“小贺公子带了一个看起来可富贵的老头来了,后边跟着好多人呢,要不要再擦擦桌子。”

正在捏包子褶的老板娘哎呦一声,她也钻出个脑袋来看。

果然是富贵,那老头那么大年纪了吧!胡子头发打理的都能发光了,往那一坐跟灶王爷似的。

她擡手给了老头子一下,“擦什么擦,人家都吃上了你还去擦!”

老杨头一缩脑袋连忙躲了。

小贺公子是很小的时候就经常来吃了,喝羊汤不要葱花不要羊肉。

小孩看着实在很小,穿的干干净净说话不紧不慢的,旁边还有小厮婆子跟着,照顾的十分仔细。

一开始老板还有些打怵,他家店小,会坐下吃的人很少,好多都是买了回去吃。

有那富贵人家的小厮婆子过来买包子,离老远就扇扇鼻子嫌弃羊肉味。

老杨头每天都花时间把自己打理的干净,生怕人家嫌他的羊肉包子不干净。

小贺公子来了几次,他就额外多擦几次桌椅。

小贺公子习惯挨着门口坐,不冷不热刚刚好。

日子久了,也瞧出来了一点子事来,瞧着小脸阴沉沉的来就是念书不顺心了,哼着小曲来就是心情好。

青葱小少年看着就让人喜欢,老杨每次搭话都不好意思多说什么。

他嘴笨,脑袋也不聪明,但一看这小贺公子就能看出来读书人和一般人特别不一样!

老杨婆子也喜欢这小贺公子,怎么说来着,人家以后是要当大官的,看着就是厉害!

百姓们的思想都十分朴素,喜欢就是喜欢,读书人就是厉害,跟读书人说几句话都高兴。

去年贺云昭在元宵前来了一次,她顺口起了副对子给老杨夫妻。

这两人高兴了好几天,他们翻来覆去的背,记住以后回家跟街坊四邻学了几十遍!

贺云昭对着襄王道:“祖祖你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快乐,我做事自然也有我的道理,您就放心吧。”

襄王把最后一口包子塞嘴巴里,“我老人家年纪大了,也不识的如今是个什么章程,你自己有把握就是。”

“但只有一样!”襄王严肃着一张脸道:“你要是有需要祖祖做什么的尽管提,可不许自己扛。”

贺云昭笑着点点头。

看着贺云昭迈步进入书院,襄王眼神复杂,末了叹口气。

老爷子背着手晃着脑袋离开,“老了,老了。”

襄王的子孙辈很多,但小辈里唯独是贺云昭得到了最多的关注,自然是因为他心疼自己女儿,丈夫和儿子前后脚去世,只留下贺云昭这么一个独苗,老爷子哪能不心疼的。

但要说喜欢的开始,是他寿宴时…

一群小孩子凑在一起玩,贺夫人紧张小昭,她看的严实,几乎是一刻不离。

都是王府出身的富贵娃娃,脾气算不得多好,点着鼻子笑话贺云昭是小屁孩。

小孩才四五岁大,矮的还不到人腰,可他只是淡淡的看着那几个孩子。

“你爹娘不要你了,才把你放在这里玩,我娘最喜欢我才陪着我,你爹娘一点不喜欢你。”

杀伤力之强,令孩子哭声远播半个王府,等一圈长辈赶到时,贺夫人急的手忙脚乱。

贺云昭自己一个小孩独霸全部玩具,她还给玩具排好顺序一样一样的去玩。

气的那群小娃娃哭的更大声了!

那时襄王就知道,此子绝非池中物啊!

如今一瞧果然是,才这般年岁就中了案首,一辈子也没念过书的襄王不太懂这个含金量。

但能把裴尚玄给收拾的出不了门,襄王立刻明白,这又是一枚玩弄权术的好苗子啊。

襄王走着走着,他上马车之前突然摸了一把胡子,疑惑问旁边的下人,“你说贺家血脉这么厉害吗?”

“怎么贺家一个两个都是这种聪明人,本王家里那几个还不如本王精明呢?”

……

贺云昭今日另有事情要做,只在上午跟着刘苑师兄念书,下午她告了假,往廖大儒府上道谢。

她要去感谢老爷子的仗义执言,若没有廖大儒的助阵,还不会引来诸多读书人的声援。

她收拾好自己的书本,同师兄打了声招呼便要离开。

“唉?你要去哪儿?”穆砚跑着追上来。

贺云昭恍然大悟,她说怎么好像忘记点什么事呢,“忘记跟你讲了,下午我要去廖老府上致谢来着。”

穆砚才明白过来,擡手就从贺云昭手里接过书本,带着灿烂的笑容道:“你快去吧,东西我帮你送回去。”

“你也真是,都要去拜访廖老还来上什么课,直接去就是了。”

贺云昭把书本递给他,她解释道:“送去的帖子上写的下午自然是下午过去,且廖老也是德高望重的大儒,我若说是休了一天假不上课,反惹得老人家教训就不好了。”

她说完便瞧见穆砚神色不对,神态隐隐有暗淡之色,立刻开口问道:“发生什么事了,你还挂着个脸。”

穆砚眼睛一弯心里却一颤,他没说实话,“我能有什么事,院试没过倒是轻松,后面都没有功课给我了。”

贺云昭切了一声,玩味的打量这小子,铁定有事情瞒着她,不过这事却不急。

“行,你就逍遥自在吧,我先走了,再晚可就容易迟。”

说完贺云昭便转身离去,穆砚瞧着她的背影。

细长一条的背影,看背面都是个文雅的读书人,高高束起的墨发让人看起来更高了。

难道这就是贺云昭偶尔比他看起来高的秘密?

穆砚摸摸叹口气,眼神里有很多失落,他还是太笨了些,又不够努力。

他其实不是很喜欢念书,只是因为家里哥哥们习武的太多,他父亲就那么多东西在手,他也不想和他们抢什么,只好听母亲的话开始念书。

若是没有小昭陪着他一起念书,恐怕他早就弃文从武了。

贺云昭是个聪慧且努力的人,他总是一刻不停的逼着自己学习,仿佛身后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在鞭策他一样。

他似乎不会为任何人停留……

在院试结束后,穆砚短暂的闹了一会,但心中的失落和难过远比表现出来的要深厚的多。

小昭的成绩那么好,很快还会参加乡试,穆砚很清楚,他们两人的差距会越来越大。

如果他学业一直没有进展,他们两个只会越走越远。

抱着书本的手臂缓缓用力,几乎要将书本挤碎的力道,穆砚低落的垂下头。

就连冯擎谋杀小昭的事他都是最后才知道,他什么忙也帮不上。

一滴水滴在鞋面,洇湿成一个不规则的圆点……

有的人或许在求学路上短暂的有过交际,但最终因步伐不同就会渐行渐远。

穆砚不想被落在身后……

另一边的贺云昭则是早就坐上马车往廖府走去。

廖家远离京城东侧,倒是看离城门很近,换言之就是有些偏僻,地段不算好,但胜在一个清净。

撩开帘子下车,贺云昭整理好衣裳下摆,将袖子捋整齐,伸出手放在颈侧,食指和拇指轻轻一动,衣领就整齐了。

她迈步上前,同门房道:“晚辈贺云昭前来拜见廖老先生。”

门房一听名字立刻笑着道:“原来是贺公子,请稍等。”

片刻后……

门房尴尬的挠挠脸,半垂着脑袋,很不好意思开口道:“贺公子,廖老说了不见。”

“不见?”贺云昭声音奇提高,十分诧异。

怎么会不见,她是提前送了帖子的,怎么会拒绝见她,她一时间也是摸不着头脑。

贺云昭皱眉,拱手道:“麻烦小哥了,云昭能否知道廖老为何不见?”

门房轻咳一声,便立刻道:“廖老说了,他前去助阵本就是伸张正义,是为了维护读书人不被权贵欺辱,是为前途光明的学子能够安心念书,不是为了得到贺云昭的感谢。”

“所以廖老绝不愿意见你。”

贺云昭惊的说不出话来,她一时间无言,竟然是因为这个理由。

最早从齐钧那里看到那首《如梦令》时,廖应洹就想见一见贺云昭了。

再次听到消息就是贺云昭竟然被裴尚玄那个狗东西威逼,满腔正义的廖应洹第一时间前去助阵。

有他这位大儒的存在,这才鼓舞了众多不敢站出来说话的读书人,令贺云昭得到无数声援。

但廖应洹有自己的一套行事准则,他帮贺云昭只是因为这样是正义的,贺云昭值得这些,而不是他为了得到贺云昭的感谢而去做。

他不接受贺云昭的道谢,没必要谢,这是他愿意的。

贺云昭一时间被这种过于超前的自我意识所折服,脸上挂着哭笑不得的表情,那她带来的礼物也是打水漂了。

她忍俊不禁,轻笑出声,“好,那既然廖老不肯接受我的谢意,那云昭就不进去了。”

“麻烦小哥替我跟廖老说一句,廖老虽不肯接,但云昭谢意一直在,若有事情吩咐,云昭在所不辞。”

门房神色古怪的点点头,贺云昭没在意。

她转身刚往马车方向走了四步,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她疑惑扭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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