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 35 章 二合一（彭城、开始卖田……（1/2）
第35章 第 35 章 二合一（彭城、开始卖田……
（一）彭城//
彭城, 是古代涿鹿和今日江苏徐州的旧称。
具有悠久的历史，早在四五千年前就被誉为帝王之都，可谓是“涿鹿在彭城, 黄帝都之。”
在历史上, 彭城曾是诸侯国都、西楚王都、刺史、郡守、州牧、知州、知府、道台等军政衙门的驻地，始终都是地方政权统治中心、相关战役军事指挥中心、淮海城乡经济调控中心和文化传播中心。
无论历史如何变迁，这个地方始终保持着重要的战略地位。
所以汤显通一族能在这座古城里站稳脚跟, 可谓是颇费了一番心血的，可以说是几代人的努力和智慧的结果。
可他们一族的这一切, 在王氏这个经营了几百年的庞大家族面前，还是显得脆弱且稚嫩。
此刻，王氏来人正站在汤显通家大堂, 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只让他们赶紧把汤若芙交出来。
汤显通一家被逼到眼前，均被气得脸色通红。
“现如今距婚期还有近一个月, 哪里有这么早就过来要人的！”汤显通大声呵斥道, “王大管家，你莫要太过分了, 我好歹是朝廷命官，岂容你们这样肆意欺辱！”
朝廷命官是指由朝廷任命的官员，即官职得到朝廷的认可和授权, 可以代表朝廷行使权力, 是代天子牧民。
因此对朝廷命官的不敬行为，可以视为对朝廷的蔑视，通常是会被问罪的。
大梁就有律法明文规定，殴打朝廷命官，是十恶不赦之罪, 吏、卒杀本部五品以上官长，凡是预备谋害的，流二千里，已伤害的绞，已杀害的，皆斩。
关于侮辱朝廷命官也有相应的罪罚规定，不可谓不严厉。
汤显通是一州别驾，堂堂正正的从五品，自然算是朝廷命官，此时说起这个话来显然就是想要吓退来人。
然而在彭城，王氏一族只手遮天可不是随便说说的，他们向来是视朝廷律法为无物的，隐隐有王氏一族说的话就是这彭城律法的趋势。
对面的王大管家，穿着华丽的锦缎衣服，戴着方帽，看上去比一般人家的老爷还体面，想不到他只是王州牧一房的管家而已。
他往日对汤显通他们恭敬得很，想着人家妹妹要嫁进王家，说不定未来还可能当上当家主母，自然是巴结着。
可现如今，王子仪都死了，这当家主母是别想了，更别说他们家还受到王氏迁怒，他的态度自然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听到汤显通厉声的质问，他只嗤笑了一声说道，“汤大人，我劝你们识相一点，在彭城，得王氏允许，你才能继续做这朝廷命官，王氏要是不高兴了，那可就说不定了！”
“你一个管家的，不要太过分！”汤显达听到自己哥哥被这样一个小人侮辱，忍不住站出来指着他鼻子气结道。
“呵呵，我一个管家，那也是王氏的管家。”王大管家并没有生气，他对自己的身份自豪着呢。
虽然在王家内部要卑躬屈膝，但走出来谁不尊称他一声王大管家，谁看到他不是恭恭敬敬。
俗话说宰相门前三品官，私下里他可不觉得自己地位比这正儿八经科举的汤别驾低。
之前只是人家有个好妹妹，如今他这好妹妹不起作用了，自己自然不带怕的。
眼见这汤家还是看不清楚形势，他善意提醒道，“我们家夫人正伤心呢，你们还是不要再惹她生气了，赶紧把人交出来吧，反正是要送进门的，早与晚并没什么区别。”
对面汤家众人一时脸色难看异常。
就在这时，汤显通的大儿子汤承诺匆忙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大声叫道，“爹爹，二叔三叔！不好了，小姑她一个人跑了！”
听了这话众人不禁面露惊诧，汤显通连忙往前走两步，急忙问道，“什么？！跑了！她一个人能跑到哪里去！屋里都找了没！”
“都找了，早上便没看到人，还以为是出去散t心了，可到现在都还没回来，经常去的人家都问了，都没有人！”后面跟上来的汤承言急忙补充道。
他们兄弟二人后面还跟着一众家丁仆人，都是一副形色匆匆的样子，脸上俱是焦急。
王大管家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又一个婆子扑上来哭喊着说道，“老爷！都是我不好！大小姐昨晚上早早睡了，只说不让我们守在跟前，人早上不在屋里，我们开始还以为是出门了，现在才发现人哪里都找不到！”
大家都叫她杨婆婆，是汤若芙的奶娘，一直负责照顾汤若芙的日常起居，对她感情很深，此时脸上全是惶恐和着急，实在担心这人怎么不见了，可别想不开出什么意外啊！
这一幕自然是他们在王大管家面前演的戏，但是除了汤家自家人，其余人都是不知情的，所以杨婆婆和其余家丁仆人们的表情都是真的。
王氏来人自然不信，不再犹豫，直接硬闯去了后院，在各个屋里一阵翻找。
他们无论怎么找，自然都找不到。
再见汤若芙贴身的丫鬟婆子都没带走，更没听说汤家有大队人马离开，一时对人逃走了这个说法有些将信将疑起来。
“莫非真的是逃了？也是，假如是我我也逃了。可她一个弱女子能逃到哪里去？”王大管家不由得暗自嘀咕。
另一边汤家众人做戏做全套，直接发动所有家丁下人满城寻找起来。
一时闹得沸沸扬扬，如今已经不管名声不名声了，只想着把人护住不要被王家找去罢了。
这边王大管家眼见是要不到人了，只得放下一句狠话，转身带着一行人大刺刺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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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彭城王府。
“什么？！跑了？！肯定是藏起来了！”王夫人听到下人们带回来的消息，明显不信。
“我儿那么好的人，没想到竟然一个人在地下孤苦伶仃，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不行！必须把人找回来！”她嘶哑着声音对
只见往日装扮得体、举止端庄、言辞得体的王夫人，此时整个人眼窝深陷，面色蜡黄，神情癫狂，显然深陷丧子的痛苦之中。
她出身于和王氏家族门当户对的名门，联姻过来后，日子过得还算和美，唯一的遗憾便是迟迟没有怀上，不得已收了小妾生的孩子放在自己膝下养着，就是后来的王州牧。
她本来对于拥有自己的亲生儿子都绝望了，却突然怀上了，生下还是一个儿子，便是王子仪。
由此可见王子仪在她心里的地位，说是命根子一点都不为过，从小那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碎了。
眼见儿子越长越大，王夫人更是访遍全彭城，给他挑选合乎心意的媳妇。
汤氏虽然门第没有他们家高，但胜在家门简单，且那汤若芙确实长得确实好，难得王子仪自己喜欢，他偷偷瞧过后便回来闹着要父母给自己定下她。
王夫人只觉得谁都配不上自己的儿子，哪怕不算太满意，可奈何王子仪闹，便只好点头答应。
于是这样一门好亲事，便落在了当时还才十三岁的汤若芙身上，本等着明年就要发嫁，家里一切都准备好了。
可王子仪却意外离世了。
这对双方都是巨大的损失，可最痛苦的莫过于王夫人这个亲娘了。
除了疯狂报复那害得亲儿子坠马的那些人，就连汤若芙甚至整个汤氏都迁怒上了。
她当初花了大代价找了据说特别准的算命大师，算得汤若芙命中带富贵。
就是因为这一算，她才下定决心把人定下给自己儿子。
哪里想到，自己儿子却早逝了，迁怒之下，只觉得是那汤若芙克了自己的儿子。
从她刚才对心腹的话里就可以看出来，她绝不仅仅是想把人娶进门来给自己儿子守望门寡，更是想让汤若芙下去陪自己儿子。
她生是王家的人，死也要是王家的鬼！
所以汤显通他们猜对了，这是想把人弄进门，然后磋磨死啊！好歹毒的心肠。
反正到时候只消说一句人死了，汤家也奈何不了。
而恭敬站在一边的王州牧，看着屋里神色疯狂的母亲，不由得头疼。
实在是他和汤显通共事这么多年，对方一直做事牢靠，且可以说对自己忠心耿耿，两人还算是有几分交情，所以并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僵。
在他看来，弟弟王子仪已经死了，打杀再多人都挽回不了，更何况一个无辜的小姑娘，何至于把人都置于死地呢。
可这话他并不敢当着王夫人的面说，说了王夫人肯定听不进去，并且得大发雷霆，说不定连自己都还要迁怒。
因此只得站在一边任由她发疯，尽量减弱自己的存在感。
他从小便知道，王夫人是他得罪不得的，哪怕看着再亲切，也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尤其自从王老爷去世后，他们这一房基本上是王夫人说了算，就更不能得罪了。
而他能当上这个州牧，还靠了王夫人的娘家关系。
当初她考虑到自己儿子太小，便把一些政治资源给了这个养在膝下的庶子，只想着等王子仪长大了便能给自己儿子铺路。
所以王州牧算是捡了便宜的，对王夫人自然是越发恭敬，至少面上表现得是如此。
打发走下人们，王夫人这才瞟了一眼边上的庶子。
见他态度恭敬，脸上的表情伤痛，想了想到底没有发作。
如今她可没有亲儿子了，这庶子到底是养在膝下多年，不可闹得太过，这家里可还是有好几个庶子，别到时候她压不住了。
这已经是丧子的她保留的最后一点理智了，不然的话，她只觉得自己心里的痛苦无论如何都消不下去，大有不管不顾烧毁整个世界的态势。
因此关于汤家，哪怕后面李氏出面劝说，只说人都已经逃走了，今后是再也不可能回来，说不定还死在外面了。
种种话都说了个遍，还是消不了王夫人心中的迁怒。
她只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自己儿子那么喜欢她，哪怕死了也要找回来陪自己的子仪。
可无论她再疯狂，派去再多人，找不到人还是没办法。
大家的思路都以为是藏在城里某处了，任谁都没有想到人被独身送到一个偏远的乡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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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保住了，可他们一族却被王夫人给记恨上了。
王州牧尽管不想，在王夫人的虎视眈眈之下，还是得对汤显通做一些打压。
汤显通只觉得自己最近在州府明显被边缘化了，手上杂事难事愈发多了起来，做得再尽心，都得不到上司的一个好脸色。
更别说老竞争对手刘别驾，处处与他作对，他提什么，这刘别驾都要过来踩一脚。
竟然连洒扫的下人们仿佛都在斜眼看他，让本来一腔政治抱负的他颇为窝火，却日日不得不去点卯，不然到时候被扣一个“在其位不谋其政”的帽子，那就是更加有苦说不出。
另外整个彭城汤氏一支最近都觉得处处不顺。
如今税收已经结束了，竟然还来了一队人查他们的田亩，还被他们查到了一些偷掉漏掉的。
汤显通几兄弟腿都跑断了，找了各种关系，最终才免了那位族人的杖刑，但还是双倍补交了税罚。
另外就是在州学的族里年轻人，尤其汤承诺、汤承言两兄弟，近来都没少被人针对，虽然只是些恶作剧，但搅和得他们压根儿静不下心来看书。
这一切，大家都知道和王家有关系。
现如今王家还没亲自出手，但
等王家亲自出手报复的时候，恐怕真的得是墙倒众人推了。
实在是王家的势力以及他们的怒火超出了大家的想象了，只以为是一场无妄之灾，圆过去就好了，到底低估了一位丧子的母亲的癫狂程度。
一时，整个族内的压力额外大了起来。
不少人就嚷嚷着要把汤若芙叫回来，让她赶紧嫁过去平息王家的怒火。
幸好汤若芙去了哪里只有他们这一房的核心才知道，不然早被透露出去了。
“竟然说小姑是祸害，他们当年受小姑的好的时候怎么不说！忘恩负义！”汤承诺气愤道。
小小少年刚听了一些族人们的叫嚷，不由得眼睛通红，显然气得不轻。
汤显通也非常生气，刚才直接对那些族人大骂了几句，可此时冷静下来，不得不安慰儿子道，“他们只是族内的少数人，大部分人都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都知t道做人还是要有基本的骨气。”
一边站着的是汤望彭，他是族里辈分最大的了，是汤显通他们的小叔，当年他们父母早逝，是这小叔拉拔他们兄妹几人长大的，感情可以说是非常浓厚。
他接过话说道，“人都是趋利避害的，但是，再趋利避害，做人的基本底线还是要保留，尤其作为一个家族，更是不可断了脊梁，那后辈们只能一代更比一代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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