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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尾蝶似乎受到惊吓,从昏暗中飞来,便向昏暗中飞走,如同稀星遁入夜色。
“你看你,都把它吓跑了。”
“但是我明明拍到了...”陈祈年把相机拿给她看,画面里除了她什么都没有,玉白的指尖上空空如也,燕尾蝶并不存在,“奇怪...”
纪禾漫不经心地笑说:“也许我们看到的都是幻觉。像你自己说的,世界是个矩阵模拟。”
“那你一定是矩阵里最美丽的幻觉。”
陈祈年把镜头对向她,快门咔嚓一声。
纪禾靠着沙发,指尖缓缓将拦在胸前的薄毯往下拉。
陈祈年在相机后的喉结滚动了下。
接连的闪光像一秒钟的白昼,快门声在乍亮又骤黑的变幻里清脆地响着。
陈祈年放下相机,爬过去笑说:“真想把这些照片寄给十四岁的我。”
“就为了让他做梦有素材?”
“也为了让他知道,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人。”
纪禾笑了:“谁说不是呢。”
相机丢到沙发,抓过旁边的裤子,陈祈年搜着裤子口袋说:“我做了点东西。”
他摊开,掌心里躺着两枚电极片一样的东西。
“这是什么?”
陈祈年眸光意味深长,说:“放松的。”
“你还搞毒/品?”
“不是。”陈祈年笑得无奈,“没有危害,不伤身体,就是...增强五感,类似于安神香吧。”
纪禾噢一声,哼笑说:“是安神还是迷情?”
陈祈年抿了下唇,说:“都有。”
“你还真给我下惷药,你真的学坏了陈祈年。”
“我只有一点点坏。没有你的允许我也不敢再变坏。”
纪禾捧住他的脸说:“知道么,女人通常把男人分成四个类型,爸爸,初恋,绿茶和坏男人。”
“我是哪种呢?”
“你已经占了后面两个了。”
“原来我是绿茶和坏男人。”
“不然呢?绿茶玩心机。坏男人才搞这些。你就不怕用上瘾?”
“我已经上瘾了。”
陈祈年跪坐着,抱她在腿上,一杆柳腰握在手中仿佛细枝挂硕果,薄云挑圆月。
两点殷红在月色里像桃尖像朱砂,他把脸埋进清澈软腻的月光中说:“每天都想和你做,要是我们都是吸血鬼不会累也不会饿就好了。”
“小心把你自己报废了。”
陈祈年轻笑两声,捏着两个电极片说:“试试吗?”
纪禾耸耸肩:“反正我们都已经是幻觉了。怎么用?”
“张嘴。”
“吃下去的?”
“不是。”
陈祈年从电极片上撕下那粒小小的药丸一样的东西,握住她下巴,指腹轻轻撚着她柔软的舌。
纪禾咂咂嘴,感觉到那粒药丸贴在自己舌苔上,仔细体会了下:“没什么反应嘛。”
陈祈年笑笑,往自己嘴里贴了颗,凑上前说:“很快就有了。”
火光四处蔓延。
像某种神秘的邪恶祭典,许多个印第安人手拉手围成圈,将他们围在中间。
印第安人满脸油彩衣不/蔽/体,唱歌,跳舞,古老的语言传诵到很远的地方。
一只山羊静默无言,仿佛沉睡的撒旦,呐喊声从树梢那颗苹果爆裂开,飞溅着淋漓的汁水...
纪禾坐在他身上像坐着旋转木马,四周一片纯净的伊甸园。
一道圣光漂浮在半空持久不散,正要追随前去,眼睛乍然抽搐将现实狂塞进来。
她看到地窖口冰冷地敞开,投下一圈圈诡谲的白斑,她听到汽车熄火狞笑的声音,可怕的人语如此之近,仿佛近在眼前。
纪禾猛地惊醒,陈祈年在身下喘息闷哼,她一把扑倒,按住他的嘴。
陈祈年的保时捷提回来以后,马飞飞看得手痒,陈安妮闻着也心痒,这天晚上终于拿了钥匙开出去遛弯兜风。
也许是心理作用吧,总之新车开着就是倍儿爽。
回家倒车入库,陈安妮平日里闻车尾气闻得五感十分通透,还在车内时就说:“小飞哥,你有没有听到一阵一阵的怪叫?”
“有么?”马飞飞不以为意,推开门,那只电子狗率先跌跌撞撞地跳下去,像个蹒跚学步的怪胎婴儿。
“噫?那是什么?”
电子狗像受到某种超维度天外来物的神奇指引,莫名其妙地跑到位于墙角的地窖口边缘,陈安妮视线随去就看到了一口古井一样的东西,底下氤氲着微微的火光,一眨眼却熄灭了。难道真是眼花?
但古井口是在的,两人好奇地走过去。
马飞飞发誓自己听到了一股腻腻的水渍声,然下一秒又两耳死寂声迹全无。
奇怪。
古井里黑布隆冬,他打开手机屏幕往下探照:“什么时候搞了个地窖?腌酸菜用的?”
“有楼梯,我下去瞧瞧。”
“小心点。”
马飞飞跟着下去了,举着手机环视,电光射程不足,照不到边角,“这地窖还怪宽敞的,酸菜瓮子能摞好几缸呢。”马飞飞说。
“这怎么有个床垫?还有沙发呢。”陈安妮惊讶地说。
“啊?”
马飞飞高举手机,床垫上空无一物,除去一大片湿濡的水迹。
承重柱表面没有抛光贴瓷砖,粗粝坑洼硌人得紧,背脊活似扎着张钉床。
纪禾却顾不上疼也察觉不到疼,一身热汗变成一身冷汗,在黑暗里大气不敢喘,四肢急遽地收缩紧绷着,却把陈祈年弄得□□。
“不会是有什么人藏在这里吧?就像寄生虫。”
陈安妮的声音越来越近仿佛咫尺之遥,纪禾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圈在他腰上的双腿一下子箍得很紧。
陈祈年埋在她颈间忍不住闷哼,险些招架不住弃兵投降。
“想多了。”马飞飞突然说,“估计是前任房主留下来的,再看也没什么,走吧。”
“噢...”
“小飞哥,一个锅里抡马勺是什么意思?”
“你哪听来的瞎话?”
“后排的王阿嬷和林阿姨聊天的时候说,小钰的爸爸和爷爷在一个锅里抡马勺呢,就是同张桌子吃饭的意思吗?”
“咳咳...”
人声终于远去,地窖门吱嘎叫着合上,纪禾长长地吁了口气,紧绷的身体逐渐松弛下来。
电流在骨骼间流窜,陈祈年四肢百骸酥麻不已,轻咬住她耳垂忍着声说:“是因为被刺激到了吗?你刚才绞我好紧。”
纪禾:“别...疼...”
陈祈年:“继续,摇我。”
床垫上活色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