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和夏(八)(1/2)
春和夏(八)
夜来得早, 天色渐暗着。
随影先是将袭如清给送回了府,再是驾着马车去往顾府。
他觉得有点不对劲。
很不对劲。
原本在山脚下等着二人下来,可却突然来了一个顾云霓和一个凌若恒, 来就来吧,那顾云霓跟做贼一样的拉着凌若恒, 凌若恒倒还好,只是不知道为何二人才上去, 就逃一样地跑下来了。
像是见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再之后就是看着顾牵白和袭如清二人缓缓出现,他们神色如常,应是不知道顾云霓和凌若恒来过。
只是,这袭三姑娘的嘴巴好像有些奇怪。
随影说不上来, 就是觉得奇怪。
他也不敢问。
后来他想到, 定是袭三姑娘的口脂晕开了, 才会显得奇怪。
马车停在袭府门前时,顾牵白没下车, 也不知二人是不是闹了什么矛盾, 临别时也没个话。
就是袭如清下车时,脸上红得很, 随影没觉得天有多热,驾了这么久马车, 他身上都快成冰了。
这马车内真有这般暖和?
随影默默地往后靠了靠, 不经意瞥见顾牵白垂着眼满是笑意,手中拿着一把铜镜,不知在笑什么。
总不能是送走了人才笑的?
他倒也没觉得多暖, 但还是比外头要暖些。
到了顾府门前, 顾牵白下了车,他似乎心情不错, 比清晨寻他时好了不知多少,也不知那虚真观是什么地方,去了一趟就能让人这般开心。
他以前从未听说过哪儿地有虚真观,纳闷着顾牵白是怎么知道此地的?
将人都送到了地儿,顾牵白才想起随影这么个人来,他挥挥手。
“今日到此了,你回去罢。”
随影:?
合着就是把他当车夫了!
他也不敢驳斥,低着头小声道:“是。”
顾府内。
天色已完全暗下,路两旁是青灰石壁做成的灯柱,柱中摆着一盏又一盏油灯,昏黄的烛光在风中忽闪,照着一方路。
幽风拂拂,卷起地上的落叶。
顾牵白朝着一处走着,这方向是他素日不曾主动踏足的,府内的仆从们见了,都以为是见了鬼,自动退避开来给人让路。
因为他走的是通往顾梁梧居室的方向。
不知在什么时候,父子二人的关系愈发僵硬,且上回还闹出那样的事来,虽说那貍子莫名溺死了,但也成了府里不能提的禁忌。
此后再也没见t过着二人有过什么交集,说是父子,就算说成是同住在一屋檐下的陌生人都不奇怪,甚至比陌生人还要疏离。
昏暗的烛光透过纸窗映到门外,顾牵白在门前站了好一会儿,才提起手来轻扣着门扉。
隔着门,响起一道低沉的声音。
“父亲。”
坐在屋内的顾梁梧一愣,还以为是听错了,继续喝着茶,可那声音又一次响起,比方才的还要大声。
“父亲。”
顾梁梧手一抖,险些将杯盏中的茶水洒落。
“顾牵白,你来做什么!”
顾牵白推门而入,带着屋外的寒风,毕恭毕敬地走到顾梁梧身前去。
“我叫你进来了么!越发的没了规矩,我都是怎么教你的!最基本的礼法也忘了不成!”
坐在木椅上,顾梁梧放下茶盏,怒声对着来人。
骂得狠了,喉中泛着痒,顾梁梧猛地咳嗽,干瘦的面庞上迅速地涨了红。
廊外的仆从们不敢靠近,听到这骂声,都自觉地躲到了另一处去,谁都不敢触这个霉头。
顾牵白不甚在意地扫了一眼坐着的人,微声道:“父亲,我要求娶袭家三姑娘袭如清,劳烦父亲亲自走一趟。”
顾梁梧拍着自己的胸脯顺气,缓了好久,听到这,满眼震惊地擡眼,“你说什么?”
顾牵白望向他,那眼神是顾梁梧从未见到过的。
平日冷情的眼眸中弗若黑曜石般闪烁光芒,里面夹杂着几分固执,甚至于心底压抑许久的偏执。
“我要求娶袭家三姑娘,袭如清。”顾牵白声如晨钟,“我顾牵白,要娶袭三姑娘为妻。”
顾梁梧平静下来,心中忖度着他的年纪,又像是不清楚,碍于面子也没开口,不过顾牵白这般年纪,确实到了娶妻的年龄。
袭家,是个不错的门楣。
顾梁梧恢复冷静,端起方才放下的茶盏,浅酌了一小口:“容我思量再三。”
哪知顾牵白又道:“还请父亲明日便上门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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