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和冬(五)(1/2)
秋和冬(五)
在二人进宫前, 顾府发生了两件大事。
一件是顾梁梧突生恶疾,重病在床;另一件则是府上唯一的一位姨娘走了,拿着一纸和离书离开了顾府。
顾梁梧说不出话来, 所以林秋在走前特意对外宣扬着他的大义之举。
称是顾梁梧深知自己重病不忍拖累林秋,所以给了她最体面的离开方式, 但她林秋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便说要趁此机会出去为他寻来天下最好的名医为他医治。
众人听了皆是称赞此举, 二人之中不论是谁都挑不出一丝错处来。
至于什么时候能寻到那天下名医,也是要看林秋的运气了,少则三五月,多则十年五载的, 也是说不准的。
李溪之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有些惊讶的, 但更多的还是高兴, 为林秋感到高兴。
顾远殊和顾云霓得知这个消息时,只能匆忙回了府, 却仍是晚了一步, 只得到林秋留下的一纸书信。
家事与此起了冲突,兄妹二人无奈只能回到顾府, 辞了此次射猎之行。
晃眼间便到了射猎日,后坞山地势极广, 且此次射猎声势浩大, 又有皇帝亲自坐镇,每个人都极其重视,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后坞山的正中心是一片圆形的营场, 以此为出发点, 向四周散出,方圆几十里以内皆是此次射猎的活动范围。
规则也很是简单, 山林□□放有数百只鸟禽,数千只地兽,量多者胜。
但这数千只地兽内,还放有数十只性情暴烈的恶兽,若是能猎下一只,可算十数,听起来很简单,可实际行动却是极其困难的。
后坞山如此宽广之地却仅仅只有这些猎物,如若运气差些,可能除了人,再也见不到别的活物。
如此,竞争便会激烈。
有了看头。
烈日高悬于顶,标有夏字的旌旗肆意飘扬在空中,葱郁的树林间风声飒飒,偶有几声鹰嗥声盘旋在低空中,增添了几分刺激人心的兴奋感。
李溪之今日穿着一身红色骑服,长发高束,眉眼间流露出几分锐气,旁侧同站着的是穿着青色骑服的顾牵白。
二人皆垂手持着弯弓立于树荫底下,姿态慵闲。
远远望去,二人打扮利落,略显出几分率然之意来。
他们是直接从宫外赶到后坞山处,并未回到无宫内,而且此时离射猎还有些时间,营场上的人并不多,但大多都已陆陆续续整装待发从无宫内赶往后坞山。
李溪之望着日头,觉得有些无聊。
“热么?”顾牵白问道。
李溪之侧过头看向他,笑着摇头:“不热。”
忽然想起什么,李溪之双眼弯弯,黑眸中显露出几分灿意来,“你不会又想像上次那样端来一盆水给我扇风吧?”
顾牵白发出一声淡笑,没有说话。
接着,李溪之又问:“顾牵白,那你扮成阿七的时候,看我的样子是现在这张脸,还是就是老四那张脸?”
顾牵白垂眸凝了片刻,道:“是你。”
说的模棱两可的,但她听出来了,就是和梦里看见的一样,他看见的都是现在这张脸,原以为自己听了会生气,但好像也没有。
起码他也没有骗自己。
不过他说袭如清就是自己这件事,她还有待考量,毕竟这怎么也不像是一件小事,往大了说,要是她真是袭如清,那她之前的生活都是什么?
顾牵白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她的反应,见她的眉头拧了又松,松了又拧,心中忐忑,“阿之?”
李溪之:“嗯。”
瞧他一副委屈的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自己在欺负他,她伸出食指轻轻勾住他垂于衣侧的尾指,“我没生气,我又不是气筒,天天生你的气。”
顾牵白脸上的郁气顿时消散大半,他从怀中摸索着什么,而后掏出一柄套有黑金色鞘壳的匕首,递到李溪之眼前。
“这是?”李溪之惊讶道:“这不是被刘雀拿走的那柄匕首吗!我还以为她扔了,你怎么找到的!”
上次一时大意给弄丢了,她还在想着要不要跟他坦白呢,又或是悄悄重新做一把一模一样的,没想到现在居然又回到自己眼前了。
顾牵白静静地凝视着她,她擡眼与他对视上时,忽然有一种做错事后被发现的心虚感。
她笑眯眯地伸手去接时,那只拿着匕首的手微微一偏躲开了,举的高高的,李溪之根本够不着,蹦了好几下也没能拿到手,她有些不明所以,幽怨地望向顾牵白。
他似笑非笑着,眼中情绪不明。
“你这是,”李溪之小声嘟囔道:“给我还是不给我呀。”
顾牵白垂下眼,慢慢将匕首收回去,道:“你将我送你的东西扔了,拿回去作甚?”
“我没有!”李溪之急声道。
顾牵白依旧是不相信的神情,李溪之急了,上手就要去抢,但她反应还是慢了些,某人早已躲开了。
“想拿回去?”
见他一副得意的小人样,李溪之还是给了个笑脸,她轻轻拽着他的袖角,“我这次肯定不会弄丢了,给我罢?”
顾牵白压着笑,“求求我。”
李溪之深吸一口气,慢慢低下了头,片刻过后,她擡着一副笑吟吟的脸,小声说道:“求求你了。”
耳边落下一声笑,那笑声虽淡,却也叫她听了进去。
顾牵白又拿出那柄匕首来,拉住她的手,感受到那沉甸甸的金属制品落在手心时,李溪之迅速将手缩了回去。
也是动作迅捷地将匕首收了起来。
顾牵白无奈笑了一声。
“林中凶险,切记小心,我们也许不会一直在一处,但我一定会尽量守在你身侧,如若遇见什么,保护好自己才是最首要之事,知道了么?”
他擡手轻抚着李溪之的耳朵,少有的严肃。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