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舍重生（1/2）

夺舍重生

云洄听他云湍开口，每说一句话脸色就白上一分，到最后，都快要比久病多年的萧折竹的脸色还要苍白了，却还是倔强地反驳一句：“尊上不会这般对我。”

“既然觉着他不会这般对你，又为何要瞒着他此事？”这话是陆成锦问出来的，他听到云洄的那一句反驳便觉得烦躁，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勇气，没等云湍多去嘲讽他，率先开了口，声音沉冷，“是还有顾虑，还是说另有目的？”

“再者，你哪来的信心，觉着折竹一定会护着你？”

字字诛心。

云洄听到最后，脸色已经白到不能再白，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怕的，身子都忍不住颤起来，紧咬着下唇，红着眼死盯了他好一会儿，这才平复好情绪开口：“我求不得尊上的怜惜，但我相信尊上不是滥杀无辜之人。”

“本尊是魔修，”萧折竹一直静静地听着，到这个时候总算是开口说了一句话，“魔修哪一个不是杀人无数，你为何会觉得，本尊不滥杀无辜？”

云洄颤动的目光在听到他这话的时候忽然定了下来，再度开口的时候，与其说是委屈，倒不如说是变成了怜悯——对萧折竹的怜悯：“可是……您是‘萧折竹’啊。”

这话从谁的嘴里说出来都会显得没头没尾荒谬难懂，但偏偏是云洄。

哪怕这少年的修为并不算高，他也是仙宗的弟子。

萧折竹，是如今的魔尊，也是当年仙宗闻名的天骄。

“若您没有叛出宗门，论辈分，我还应当唤您一声师叔，”云洄轻声，说到这，又忍不住笑，带着数不清的复杂情绪，“萧师叔，你这么良善一个人，怎么会滥杀无辜呢？”

浅青色的光芒一闪而过。

陆成锦一恍神，覆水剑就已经毫不客气地搭在了云洄的脖颈上。

一串血珠滴下来，云洄疼得蹙了下眉，却没再像先前那样跟他装什么可怜。少年神色平静下来，瞧上去竟然还有些锋利，只是笑得实在是疯癫。

“你究竟是谁？”萧折竹冷声问他。

“我是谁，不是已经同师叔说过了吗？”

“仙宗十年开一次山门招收弟子，只这百年也有十数代，你这具躯壳的修为，可没有被人越阶收下的价值，”萧折竹声音也很冷，“除非，是夺舍。”

仙宗当中一阶一层等级分明，除非你在那群天骄当中还能成为佼佼者，否则几乎不可能跨越上去。像萧折竹这样各峰尊者的直属弟子，还是三百年前就入了门的，辈分不知要大到哪里去。这百年来的小弟子瞧见他，根本没有办法去多论这个辈分，恐怕就只能直接叫一声尊上。

这个时候蹦出来一个唤他师叔的人，如何也不可能是这样一个才十几岁的金丹小弟子。

听到那两个字的时候，在场的每一个人脸色都变了。

陆成锦下意识地握紧萧折竹的手，掌心不自觉地渗出汗来，眼一眨不眨地瞧着面前那个少年。

云湍神色更是凝重，已经没了方才那个吊儿郎当的姿势，猛地站起身来死盯着“云洄”。

陆成锦余光瞥见他这边的情况，轻垂下眸子。

他不知道云湍是用了什么样的方法确认了“云洄”是他们云家的后辈，但若是这具躯壳被夺舍了……身为云家嫡系的云湍无论如何也不会好受。

“您不用知道我是谁，”在场所有人脸色都算得上凝重，只有“云洄”一人还带着笑，甚至于丝毫不畏惧萧折竹手上的那把剑，“您也不会认识我。”

“当年您可是鲜少在仙宗当中活动，我若是想见您一面，真是算得上难上加难。”“云洄”还是稍微偏了偏头，防止说话的时候血溢得太多，但语气当中依旧带着笑。

还有怀念：“不过也是，那个时候的仙宗也没有多少人喜欢您，您不愿意在仙宗当中待着……也是应该的。”

“我只想知道你的目的。”萧折竹对他的那些煽情字句并不耐烦，剑尖又往前送了一送，他脖颈又涌出一股血，但却一直没有被伤到根本。

“我来救您啊，”除了剑刃划过来的时候他会蹙眉，余下时候都还带着笑，只是因为疼痛，语气放缓不少，“您身有寒毒，不正缺一个至阳之体么？”

“云洄”笑着，目光落在陆成锦的身上，轻声道：“他救不了您，可我能。”

“人丹要的不只是躯壳，还有你的整个魂魄，”萧折竹到这个时候，还有那个耐心跟人解释这样的话，“像你这样外来的神魂，又有什么资格替这具身体的主人做决断。”

“还是你觉得，这样一个残缺的‘人’，当真能救得了我。”

萧折竹的语气很平静，平静到冷漠，连一旁的陆成锦都没忍住打了个冷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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