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之一字（1/2）

情之一字

“不必，”陆成锦摇一摇头，“青绮的事情，我不会多管。”

“但是，”他瞧向楚霖，认认真真，一字一顿，“我希望楚护法能记住今日所言。”

楚霖长出一口气，重重地点了点头：“一定。”

“说回先前的事情，”萧折竹在一旁开口，偏头瞧向陆成锦，“对于青绮想要修无情道的事，成锦欲如何？”

他还能如何？

陆成锦轻叹一声：“我去劝一劝她吧。但若她深思熟虑之后当真是要选择这条路，我也便没其他的法子了。”

萧折竹点点头，擡眼一瞧楚霖，示意人先行离开，随后拉着陆成锦重新坐下，严肃地开口：“换道重修不是小事。”

这样的话自然不用萧折竹再重申，因而说完这句话之后，萧折竹又紧接着细细地跟他拆讲一番：“换道重修几乎没有保住已有灵力的方法，要直接碎掉体内的元婴甚至元神，随后重新结丹化婴凝神，不会再经历一边雷劫，但是要一步步重新走上来也并非易事。”

“就像您先前那样？”陆成锦一下子便想到萧折竹当年修为被废的时候。

“比那时候还要难些，”萧折竹点了点头，却又沉重地叹口气，“那时候我毕竟也就只是金丹，想要重新结丹并非难事，且说实在，当年我所感知到的苦痛并不算多，但若重新修道，却是要清醒地在内府当中将已有的道给一点点完全剥离，余留半分都会让修为就此停滞。”

修士的元婴或者元神本就脆弱，又要像这样清清楚楚地与自身剥离，其中痛苦可想而知。

只是……陆成锦瞧着萧折竹对换道一事的了解，也不知人是从哪里的典籍里瞧见的，还是亲身体验过。

想到这，他猛地打了个寒颤。

应当不可能。至少在萧折竹的记忆当中没有：萧折竹定下自己的道之前的那些记忆都很清晰，萧折竹半点隐瞒都没有做，他结婴时候的那个道与他如今的也是相同，如何也不该出现这般换道的情况——毕竟仙宗的那群人，还在妄想着利用萧折竹造神，如何也不会胡来。

“那我之后，尽量将她给劝好。”陆成锦越想，一时有些无言，就只能轻声应下。

萧折竹却是清楚地瞧见了陆成锦身上的低落气息，在人拒绝多言的情况下，直接将当年的事情告诉了他。

“成锦，我先前经历过差不多的事，”萧折竹轻轻地开口，“或是说得更直白点，是因为一心多用。”

“‘天道’不是从一开始便成型的，其实一开始，与其说我修的是‘天道’，不如说就只是一种纯粹的各道的结合。”

这样的结合自然是有代价的。

结婴的时候择道，本身就是为了将每个人的道给分开，三千大道，此后专攻一条，也能确定下来方向。而萧折竹却偏偏是逆天而行，将所有的道都给揽了过来。

那样的时候，不是换道，也胜似换道。

尤其他从一开始就学了不少，真正的择道却是在突破元婴的时候，那样的情况下无数条大道一股脑地挤进萧折竹的内府，其中一个占了上风之后很快就又有下一个顶上来，反反复复，大道在他脆弱的内府当中争夺，而萧折竹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要尽可能地保证清醒，引导着保证所有的道都能被他给吸纳，必要的时候，还要跟对方抗争取舍。

无数次的平衡融合之后才有眼下的，近乎天道的“天道”。

陆成锦听着便觉得疼。他抿了抿唇，伸手去拥住萧折竹，一言未发。

“我的已经是往事，但我怕青绮受那样的苦，”萧折竹由着他抱，甚至还贴心地主动往人怀里靠了靠，却依旧叹着气，“而且在我瞧过的因果线当中，她与无情道并无渊源，只不知晓这其中过程。若是她执意要修无情道，要么因果直接被更改，要么就是她最后还会跌回剑道这一条路。”

“因果线……可以更改？”陆成锦在旁边一本正经地听着，听见他这句话，一愣，问道。

“可以，”萧折竹点头，“有许多的因果都非既定的因果，若是人力胜过人命，就可以改变——只是那般情况极少。”

“在您身边，再少的可能似乎也会发生。”陆成锦听他这样的话，想了想自己从到凰炎谷来之后遇见的那些随意拿出去或许就值得人谈论上三天三夜的事情，忍不住感慨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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