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常情（1/2）
人之常情
简简单单四个字让陆成锦彻夜难眠。
唯一庆幸的便是萧折竹周六有事要做，两人将见面的时间推到了周日去，不然陆成锦怕是要顶着那黑眼圈去见心上人。
为了让自己黑眼圈消下去，他愣是逼着自己又睡了一整天。
可惜周日一早还是杀回家里麻烦陆母帮他遮了遮脸上的憔悴。
一直到跟人约好的地方，陆成锦精神还是恹恹。好在见到萧折竹之后，他的眸子便亮起来，也忘了什么困不困累不累的了，扬声喊了句：“折竹！”
他快步走过去，后者也在往他这边来，或许是因为他先前说的那一句“枫叶红了”，萧折竹今日穿着的米白卫衣上也飘着几片枫叶。
半长的头发垂在肩上，陆成锦瞧着他这副模样，喉结不自觉地动了一动，一时间也不知道究竟谁才是十八岁的那个。
这副模样，说是隔壁艺院的新生也不为过。
“成锦，”走到近前，萧折竹含笑唤他，“久等。”
“没有很久，我也才到。”陆成锦摇摇头。
其实还没到约定的时间，两人都早早地到了此处。
他手里拿着相机，有几分局促，分明是自己将人给约出来的，如今却没法主动开这个口。
还是萧折竹的目光移下去，轻笑着问他：“成锦想要如何拍？”
陆成锦立刻回神，抓着相机的手又紧了紧，再开口的时候，声音多少带着干涩：“折竹想要如何？”
“陆摄影师，”萧折竹有些好笑，带着叹唤他一声，陆成锦更局促了，好在萧折竹没有多言，只是道，“相机在你手中，今日我听你的。”
“我刚学没多久……”毕竟是拍心上人，到这个时候，陆成锦多少有些畏手畏脚。
“我相信成锦，”萧折竹弯了下唇，随后便擡眼看向被枫林覆盖的小山，“走吧——去哪里拍？”
萧折竹的话都说到这，再纠结下去陆成锦都怕人生气，连忙应声，带着他往山上去。
京大各处的景色都不错，这后山也不例外，大路修得平坦，路旁还有星星点点的缀饰。
红枫配美人，陆成锦一边走一边偷瞄身旁的萧折竹，悬着的心忽然便放了下来——萧折竹这张脸，无论怎么拍，都难看不到哪里去。两人终于到了一个平台上。
正是周末，山上除了他们也还有不少人散心，旁人也罢，跟萧折竹出去这么几次，陆成锦已经习惯了周围投过来的那些目光。但——他舍友怎么也在这！
“成锦？”萧折竹一声将他喊回神，陆成锦应了声，再往那几个笑得意味深长的舍友那里瞧了眼，咬着牙逼自己专心，选了个合适的空地，沉心给人拍照。
给萧折竹这样的美人拍照，着实不需要担心。人随意一站便能出来一张成片，拿起相机之后陆成锦便没空再关注其他人，只顾着在那里按快门。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两人停下来，身旁已经围了一圈的人。
陆成锦又好死不死地越过一群陌生人看见了他那几个舍友。
拍过照之后，萧折竹朝他这边走过来，想要瞧一瞧照片，陆成锦却慌不择路地抓住了他的手，急急忙忙低声说了句“去其他地方说吧”便扯着人往山下去。
他的动作很急。萧折竹安安静静地跟在他身后，陆成锦走了一段距离之后才缓过来，转头瞧他，多少有些小心翼翼，也松开了抓着他的手：“折竹，抱歉，我……”
“道什么歉？”萧折竹的声音无奈，随口道了一句之后，直接就挪开话题，“拍了那么多，不给我看看？”
没有人追过来，如今大路上的人并不多，也没有几道目光投过来。听到萧折竹这般说，陆成锦也松了口气，献宝一样将相机给捧上来。
快门不知道按了多久，陆成锦拍了几百张，看着萧折竹慢慢地翻，掌心都出了汗。
不知是因为一个姿势有太多张，还是其他，萧折竹翻得很快，没多久就按到了最后，将相机重新递给了陆成锦。
陆成锦擡着头，眼巴巴地瞧他：“怎么样？”
萧折竹闻言看着他，笑意盈盈：“都很漂亮——由成锦来挑吧。”
说实话，他都想留着。
陆成锦在心底想。即使有时候快门一直按着，萧折竹的动作不变，风和时间也在动。每一张都独一无二，难以割舍。
但最后也的确没法全都留下，至少萧折竹要发朋友圈的话只会择出其中九张来。每次周末两人在一起待过，萧折竹的朋友圈里面就会多一条动态。只是从来不拍他，也不配文，仅仅是一张街景。
街景越来越多，那些跟花草有关的动态少了不少。这一次，陆成锦还在奢望，能不能在萧折竹的朋友圈当中瞧见他给他拍的照片。
抱着这样的心思，夜里陆成锦才一回到宿舍，就坐到了桌前，将照片导入电脑里面开始筛选。
那几个舍友在他后面才回来，大概是因为他在忙，几人挤眉弄眼半天也没有凑上来打扰的。
陆成锦就这么挑照片挑了两个小时，在他反复看着前后拍下的两张照片挣扎的时候，从他身后路过的舍友终于忍不住：“找不同也不是这么找的，成锦，你这是真打算每一根头发丝都挑最完美的，也不怕过一晚上眼瞎。”
双眼的确有些干涩，陆成锦闭一闭眼，转头看他，没开口。
见他终于从自己的世界当中回神，几个舍友都贴了过来，开始八卦：“所以你今天拍的，真是你男朋友？”
“这哪是没追到，感觉你俩都热恋期了。”
“是，”陆成锦无可奈何，“但真没追到……我们俩只是认识得早。”
“说到这个，”舍友更好奇了，“你究竟是怎么认识的萧学长？这位本科的时候可就是京大的大佬……你小子也太有福气了。”
“机缘巧合认识的，”陆成锦含糊应了句，将围过来的舍友往外面推，“行了别问了，选照片呢。”
“你再选下去选瞎眼了，小心人转头把你甩了，”舍友槽他一句，看着陆成锦听劝地止住，又问道，“你们现在进展到什么程度了，需不需要我们帮忙？”
他自己都不知道是进展到了何等程度。
萧折竹从不拒绝他，对他的态度极温和，好像他下一秒表白这人也能答应。
但也正因为如此，陆成锦一句过分的话不敢往外说，生怕稍微一过线那人就会直接疏远他。
还不如维持现状，至少萧折竹不会离开他。
——在跟别人谈恋爱之前，不会。
那万一他哪天跟其他人谈恋爱了呢？
陆成锦心头忽而一跳。
不行，还是该争取一下。
可是要怎么争取啊！
如果不是还有舍友围着，陆成锦如今都想在宿舍地上走来走去。
“不用了，我和他的事也扯不到你们身上。”陆成锦摆摆手，自顾自地继续愁去了。
“怎么能这么说，”舍友“啧”了声，“萧学长要回教院做讲座的事情，你知道吗？”
陆成锦一愣：“他没跟我说。”
“就明天晚上，正好我们没有晚课，你要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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