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出逃（1/2）
第84章 出逃
◎“追。”◎
却听到开车的陆光凝说：“各大陆使团提前结束行程, 现在他应该在参加学园举办的欢送会。”
龙斯慕补充：“行程提前结束还是你家那位动的手脚。”
风神若一愣，“意思是耀灵也在欢送会上？”
“对。”陆光凝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低头停车熄火, “小师妹，我们到了。”
车直接开进地下停车场。
后面车队的保镖已经开门下车, 并分工明确, 分出几个小队散开。
不出意外, 是守在整栋宿舍楼各个入口，严防有‘敌人’靠近。
也不知道耀灵是在防她, 还是在防阿瑞斯。
——
一个小时后。
龙斯慕将车停下，偷偷地斜了一眼后视镜里的风神若, 忍着笑故作正经地说：“这里是一家私人图书馆, 远离市区平日很少有人来。周围都已经布置好, 我在外面守着，你尽管放心。”
风神若一边摘下头上的假发套，一边用卸妆纸擦掉脸上的粉，额角直抽, “龙斯慕, 你是不是对我有诸多不满？这种主意也想得出来？”
鬼知道一个小时前她在零露的宿舍伪装完毕时，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有多一言难尽, 出门时还要喷上特制的‘香水’。
拎着两桶臭气熏天的污水出来时, 连守在门口的保镖都忍不住捂住鼻子, 别说查她身份, 不驱赶她走就已经很不错了。
龙斯慕笑嘻嘻的，这会儿人格一换, 胆子也格外大, 忙声喊冤：“诶, 小公主，这你就冤枉我了。这是余少将军想出来的主意，并且这不是为了保证万无一失吗！要知道余少将军为了帮你找那两桶馊水，可是跑遍了学园对面三条街。”
余黔，很好。这么正经的余少将军都能想出这种真正意义的馊主意，还真是为难了他。风神若失言片刻，将卸妆纸丢进一旁的小垃圾桶里，擡手嗅了嗅身上的气味，愁眉苦脸道：“……里面有可以洗澡的地方吗？我想洗澡。”
龙斯慕点头，“有，都给你准备好了。不过你动作得快一点，阿瑞斯已经在过来的路上，最迟半个小时到。”
半个小时？
风神若立即推开车门下车，在关门时定住，朝车里的龙斯慕说：“你出来帮我守一下，以防阿瑞斯半路到。”
龙斯慕自然没有意见。
也幸好她有先见之明，十五分钟不到，阿瑞斯就赶到了私人图书馆，要不是有龙斯慕拦着，就要直接冲进浴室找人。
风神若浑身清爽出来时，图书馆内的休息沙发区里，阿瑞斯和龙斯慕两人面对面坐着，针尖对麦芒，不相上下。
看到她出来，不约而同地站起身。
阿瑞斯脸上的欢喜与惊艳交加，甚至难掩魔怔，死死盯着她笑着，就要朝她走过去。
没走几步就被龙斯慕拦住，“阿瑞斯殿下，请自重。”
阿瑞斯脸上的笑容瞬时停滞，转头怒视龙斯慕，阴森问：“小隐，他与你是什么关系？”
小隐，这名字陌生得很。
风神若皱了皱眉，“龙斯慕，你先出去，我有话单独和他聊聊。”
龙斯慕微微点头应承，“我就在门口，有事叫我。”
“嗯。”等他关上门，风神若才指了指沙发，“坐吧，我们谈谈。”
“好。”阿瑞斯脸上阴森消失，在她对面坐下，视线始终绞在她脸上，眼里不自觉流露出怀念与贪恋，“小隐，果然我们——”
“别小隐小隐地叫，我们还没有熟络到相互叫名字的地步。”她直截了当地说，低头将裙摆理了理，“我来见你，也不是为了和你再续前缘，赢天，回你的郴州大陆好好过，别自己作死。”
随着她的话说完，阿瑞斯面容上已经被覆盖上一层厚厚的阴戾，眼中的怒火几乎要溢出来，咬牙切齿道：“你真和耀灵那家伙结婚了？”
“注意抓重点。”她不高兴地敲敲面前的桌子，有些讨厌阿瑞斯这副疯批变态的样子。耀灵发疯变成变态的时候可比他顺眼多了。
阿瑞斯阴鸷笑道：“小隐，和我在一起，我和你才是天生一对。”
“你想多了。”见他一副听不懂人话的样子，风神若不由颦眉道：“赢天，你当知道，我能杀你一次，就能杀你第二次。你再这样一直对我纠缠不清——”
“域神隐，”他眼眸里迅速划过一抹浓郁的恨意，“我已经不计较你前世杀我，你还想要我怎样！”
“？”她微张了张嘴，不明白他这话是怎么个缘由。
阿瑞斯见她一脸茫然色，顿时怒目横眉道：“别忘了是我先遇到了你！域神隐，凡是讲究先来后到不是吗！赢殇不过是条丧家之犬，如果我没有为你甘愿赴死，他怎么可能会成为赢州大帝！如今重来一次，你不嫁给我，却嫁给赢殇的一个替身？！”
赢殇的替身——耀灵？耀灵当自己是赢殇的替身就算了，怎么赢天也这么认为？风神若暗暗发奇地想着，却也没忘反驳他错误的认知。
“别自欺欺人了，赢天，你我都清楚，当年我们相遇的真正原因。更何况，真要讲究先来后到，也是我先遇到了赢殇，若非为了追查赢殇的身份，我不可能会遇到你。”
域神国成为盛世强国那年，风神若正巧满十五岁。
彼时她已头发掉光，为了避免其他人发现她的异样，便借着上学宫的名义来到赢州，一边扩大风神卫的筹建，一边寻找时机，转换自己的外形。
初遇赢殇时，他还是个消瘦狼狈的小乞丐，就像所有古早小说里描述的一样。流落民间的皇子受尽屈辱，隐忍负重，只为一朝剑指皇城。
查到赢殇背后暗中培养的军队踪迹，她出于好奇，这盯上赢殇，期待能看到一出夺嫡大戏。
赢天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盯上的她。
域神国神隐长公主手下有一支风神卫队伍，这并不是什么秘密。赢天凭借风神卫认出她的身份，隐姓埋名借着上学宫同窗身份接近她。
直到他查到赢殇的真实身份，派杀手围剿赢殇，三方马甲双双掉落。
那一场暗杀的结局谁也没预料到。
原本该死的赢殇未死，已经是当朝太子的赢天，却死在了风神若手上。
赢殇被虐杀得奄奄一息，而她第一次动手杀、人，整个人同样是浑浑噩噩，后面赢殇的伤势是如何恢复，用时多久，她一概记不得。
等再次见到赢殇，就是亡国之日，换他来救她。
“我当初接近你是我目的不纯，但后来我真心实意地喜欢你。小隐，我们那时候一起在上学宫的日子你都忘了吗？”阿瑞斯激动地说着，就要起身朝她走来。
风神若面色骤冷，警告道：“如果你还想要好好谈，就坐下来。”
“……好。”阿瑞斯半起的姿势又落座回去，同时试图扬起一抹温和的笑，“小隐，我们能再次相见，就是老天爷给我们牵的红线，我本就是赢国太子，而你是域神国公主，我们门当户对，不是吗？”
话题绕来绕去还是这个。风神若总算看明白了，这人对她怕不是什么喜欢，而是前世求而不得的执念。确定这点，她撇撇嘴道：“若我们真正有缘，前世早就在一起了。”
“可你也没有和赢殇在一起，不是吗？我查过历史，你死后，赢殇甚至还娶了一个神安皇后。”说着，阿瑞斯露出讥讽的笑容，“耀灵也不是赢殇，若他是赢殇，看到我不可能无动于衷，更不会甘心当赢州大陆里的一个小家族家主，将唾手可得赢王宫皇位拱手让给赢知风。”
说的最后，他又扬起极具肆意又邪魅的笑容，“小隐，你既然都能与耀灵在一起，为什么不能和我一起？我比他认识你更早，也更爱你，可以给你最好的，不是吗？”
“……你有没有想过，我不需要你给，更不需要耀灵给，我自己就可以拥有最好的。”在他开口前，风神若抢先一步，“别执迷不悟了，赢天，你我都清楚，我们之间不可能。即便你不计较当年我一剑杀了你，我也无法忘记，更没办法嫁给一个我曾经亲手杀过的人。”
阿瑞斯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散，最终覆盖上阴森可怕的阴鸷戾气，泛着猩红的眼睛死死紧盯她，“你的意思是，我被拒绝了？”
“是，如果说的不够正式，我可以再次郑重拒绝你一次，赢天，从头到尾，我都只是把你当成普通同窗，对你没有半分男女之间的感情。对不起，你的感情我不能接受。”
“……好啊。”他缓缓低下头，发出嘶嘶阴森的笑声，放在腿上的双手早已因用力握拳而青筋暴起。
恐怖又变态，直叫人打从心里感到厌烦。
换作是耀灵——
风神若一顿，心下有些欲哭无泪。
她对耀灵的滤镜已经那么深了吗？怪不得书里都写，一旦接纳一个人，那他就算放屁，闻起来都是香的。
……呃，好吧，这个比喻好像有些不合适。
她不由得摸摸鼻子，有些想发笑，但也知道现在不是好时机。
因为坐在对面的阿瑞斯，宛如模式电影里出现的丧尸一样，整个人仿佛陷入一团阴影中，因情绪激动而身体隐隐抽搐着。
风神若放缓呼吸，暗暗提高警惕，随时应对每种突发状况。
果不其然——
砰！
桌子被掀翻的同时，她也矫健跃身闪开，侧身躲过迎面袭来的阿瑞斯。
砰砰！
沉重的书架接二连三倒地，风神若回头迅速看了眼书架上碎裂的窟窿，心情沉重。
阿瑞斯有内功，并且武功深厚，打起来怕又是一场生死之战。
幸好她的身体还是当年的身体，尽管实战不多，但也能勉强应对。
龙斯慕选择的私人图书馆经过深思熟虑，墙上挂着图书馆主人珍藏的各国武器佩剑。
她在力气上是拼不过阿瑞斯，但在打架技巧上，总比早死的他经验多一些。
哗啦……
玻璃碎裂的声音响起，也引起了外面守着的人的注意力。
龙斯慕匆匆赶来时，风神若正手持长剑直冲阿瑞斯的心口刺去，杀气翻涌。
“小隐，你的剑术一如当年。”阿瑞斯借着巧妙的步伐躲开，还不忘瞥了眼龙斯慕，不屑轻哼一声，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
与此同时，外面大批保镖冒出，将整个私人图书馆团团包围。
龙斯慕见状，确定风神若这边可以应对，立即咬牙转身向外面，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风神若冷笑，一个跃身冲下，“你的武功却不如当年。”
“你！”阿瑞斯狼狈退后，落地打滚一圈才堪堪避过擦过脖子的利剑。
风神若停下进攻，立在一旁剑指他的眉心，厉声道：“阿瑞斯，要么今天我再杀你一次，要么你老老实实回你的郴州大陆，此生不再踏入赢州大陆。”
他擦掉脖子上渗出来的血迹，站起身，森森冷笑一声，“你以为凭你这些人，就能杀得了我？”
她面无表情，“你大可一试。”
“呵！”他将指尖上沾染的血色揉开，如同变态般一边紧盯着她，一边慢条斯理地擦在唇上，“小隐，重来一世，你还是这么天真，容易上当。”
风神若蹙额，打从心里越发反感对方的一举一动，尤其是他那高高在上的眼神，把她恶心得不行，嘴上也没客气，“是啊，就是天真得容易上当的我，亲手杀了你。”
“……现下你倒是学会了伶牙俐齿。”
“比不过你，厚颜无耻。”
“小隐，有句话我得还给你，别再执迷不悟，乖乖跟我回郴州大陆，做我的太子妃，我郴州大陆未来的皇后。”
阿瑞斯胸有成竹地说着，忽然擡起手轻拍两下。
她面不改色，只是在重机甲轰鸣声中，沉声喊道：“风神卫听令！”
私人图书馆外围，已然传来风神卫队伍中气十足的回应声，气势仿佛排山倒海，连带地面都隐约一震。
阿瑞斯一愣，随即嘴角露出玩味儿的笑容，“险些忘了，小隐的风神卫还躲在神隐城中避世不出。”
“郴州大陆太子在赢州大陆私购重机甲武器，这么重要的情报，你该不会以为无人察觉吧？”风神若面色冷肃，将手中的长剑放下，举久了手酸，待会儿使不出力就很尴尬。
“不过是友好的技术交流，即便赢州大陆察觉了又如何？赢王军敢抓我？”阿瑞斯说着，肆意妄为地大笑一番，眼神渐渐变冷，“小隐，既然你不肯听话，就别怪我用粗鲁的方式将你带走。”
他显然有备而来，并且打的是将她带回郴州大陆的主意。
或者可以顺水推舟，离开耀灵？
这个念头刚一闪而过，就被她立即否定。
若是她在这个时候被郴州大陆的阿瑞斯带走，不说耀灵会发疯，她二哥那边、乃至目前还被隐瞒毫不知情的大哥赢知风那边也会有所行动。
到时候演变成两方大陆交战，那她岂不是就成了惑乱众生的当代苏妲己。
有战争就会有牺牲，如今又是现代科技社会，一旦交战，损伤的不仅是人类，还有需要靠未知年月才能恢复的大自然环境。
可以战，但不可大战，最好能避免一战。
短短时间内，风神若便已经做好决定。
她从容不迫地擡了擡下巴，“这句话我也同样还给你，既然你不配合，那就别怪我用粗鲁的方式将你送走。”
阿瑞斯沉下脸，阴鸷地道：“嘴真硬，不过无妨，我会让你哭着求我。”
风神若摇头，“我没你那么恶趣味儿，不需要你哭着求我，你只要永远别再出现在我和耀灵面前，过往的一切我都可以不追究。”
“我的机甲部队已经将这里包围了，小隐，你带再多的风神卫也没用。”他说着，开始朝她走来。
咻！
利剑迅速擡起，发出一阵破空声。
风神若冷笑，将剑拦在中间，“你以为，外面的声音只有你的机甲部队？”
阿瑞斯脚步一滞，面上的狂妄随着外面传来的嗡鸣声而渐渐消失殆尽。他猛地擡头看向天空，下午的夕阳又红又大，十分刺眼。
但刺眼的光芒后，就能隐隐看到，一排排整齐排列的战机，在领队的领飞下，划破天际。
阿瑞斯脸色大变，不敢置信地回头怒视她，“域神隐，你竟敢私养战机军队！”
风神若厚着脸皮，应下这口巨锅，“我风神卫只是避世不出，不是惧世不出。”
“呵。”他阴森森冷笑两声，黑着脸咬牙，“我不信你敢开火。”
“有何不敢？郴州大陆太子私购机甲部队攻占城郊一家私人图书馆，被我神隐城发现，双方交火中炮火无情，太子阿瑞斯不幸战死。这消息即便传回郴州大陆，也是我赢州大陆占理。”她说着，将手中的剑挽了个漂亮剑花，不好意思地道：“甚至我还可以说，你对我图谋不轨，我正当防卫。毕竟你与耀灵不和，所有大陆都知道。”
“域神隐！！”
“别叫那么大声，没耳聋。”
她皱着眉，将剑重新对准他，面色一冷，“要我请你还是你自己走，选快点儿，战机烧油。”
话音落下，头上一排战机正巧飞过头顶，发出炫技般的干扰音波。
好聒噪。
她眉头皱得更深了一些，不免生出些不耐烦的情绪来，“算了，还是我将你打晕送走好点儿。”
免得他絮絮叨叨说个没完。
“小隐——”
“说了别叫我小名，不熟！”
没有顾虑的风神若一点儿也没心慈手软，提剑冲上去，拿出了战乱时代的八分狠意，招招致命。
当开过光的利剑刺入阿瑞斯的肩膀，风神若心中的那股不耐烦才退却一些，勉为其难收回剑，利落地将人打晕。
“龙斯慕！”
“在！”
在外面控制局势的龙斯慕立即应声而至，看到晕倒在地，肩膀上已经晕开一朵雪花的阿瑞斯，顿时心情大好，“小公主，佩服！”
“好说好说。”她谦虚地摆摆手，将剑背在身后，“让赢王军盯着他们离开郴州大陆，至于外面的机甲部队，全部没收充公。”
“好嘞！”打了‘胜仗’的龙斯慕面露喜悦，提起阿瑞斯刚转身要走，又回头，问：“那我还是和云王的人交涉？”
刚刚天空飞过来的战机不是神隐城的人，是货真价实的赢王军，不过是用赢知云那里借来的。
“嗯，也只能找云王，其他人都不要联系。”她叮嘱，不然龙斯慕一个不知情报到自家大哥赢知风那里，那就尴尬了。
“好。送你回去的车队已经安排好，要先送你上车吗？”
“不急。”
风神若回头看向已经一片狼藉的图书馆，一个大胆的想法油然而生。
今天这里动用了机甲还出现了战机，瞒住耀灵的概率不大。
横竖都要被发现，她不如趁这个机会远走高飞。
能跑多远跑多远。
不是被阿瑞斯带走，而是她自己跑的，事后被发现，也不会引起两方交战。
想着，风神若摆摆手，“你先去忙吧，我四处走走。”
“行，那你——”龙斯慕话音止住，眼瞳微缩一下，迟疑道：“四处走走的意思是……？”
她笑眯眯地，语气十分温和，“能走多远走多远的意思。”
龙斯慕：“？？”
他哑口无言半晌，才吐出一口浑浊之气。
“你打算就这么走？不管我们了？”
“这不是机会难得吗？上次是不小心被耀灵抓回来，才不得不改变计划。瞧瞧我这才回来多久，就被耀灵官宣了结婚身份，再待下去，我怕是再难找到今天这样的好机会。”
“可你也不能这样说走就走啊，神隐城那边今天刚动作这么大，士气高涨着，结果就这么一次，老板就跑了，这不合适吧？”
“怎么不合适，行了，你不用多说，就跟之前在冰神时代说好的那样，有事在边境联系，我回冰神时代睡个一两年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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