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2/2）

季晖吃了一口饭问着：“我呢？”

“你看家。”

季晖“哦”了一声儿，继续埋着头吃着饭。

饭桌上江无漾一句话也没有说，等吃了饭便直接回了屋。

季知节洗完澡也不见他出来，不免心中有些担心。

他这是自责，没有将他们保护好。

直到悬月挂在山头上，清冷的余晖撒在大地，江无漾穿着一身夜行衣才从屋子里出来。

屋子里的灯早已经熄灭，安静地只听得到虫鸣声。

江无漾正打算出门，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道声音：“你去哪儿？”

回头望去，正瞧见季知节一脸戏谑地站在门边，像是已经等候他多时。

江无漾闷不做声，季知节走到他的面前，收起了面上的玩笑，郑重道：“带我一起去。”

月黑风大，浓厚的云层遮住了柔和温暖的月光来，风吹的杂草摆动，丝毫看不出里面正躲着两个人来。

江无漾带着季知节一齐蹲在草丛堆里，二人守在余大的家门口。

季知节了解江无漾，知道他不会轻易罢休的，一定会去找余大和何四，也知道他不会有什么事，只是她自己的心中也难得咽下这口起来，想着跟江无漾一起给他们一个教训。

他们两个蹲守了一个时辰，余大的家中只有一个眼瞎的老母亲，在无什么旁的人在，何四更是个孤儿，便常年住在余大家里。

这两个也是苦命人，幼时也没少被人欺负，只是自己淋了雨也想让其他人尝尝被人欺负的滋味来。

两人是在丑时被放回的家，隔着黑夜瞧不清他们面上的表情来，只是二人不说一语，周遭的氛围低下。

二人在府衙呆了好几个时辰，府衙连个吃食也不给，还将他们打了一顿给了个教训，余大心里尽是愤怒，平白遭了趟罪来。

余母被他的动作惊醒，也不知道外头是什么天色，摸索着走到门口，眼神里空洞一片：“怎么这么久才回来，你这是去了哪里？”

看着母亲，余大才难得露出缓和的神色来：“跟何四出去逛逛，天色还早，母亲快些去休息吧。”

他这话余母怎么会信，余大从不离家太久，总是会在饭点上回来，颇为担心道：“你是不是又闯祸了？”

“母亲少要听其他人胡说，没有他们说的那会事情。”

余母拿他没有办法，他在外头的所作所为她时常听闻，今儿也是听说余大被官府的人住，她担心了许久，只好道：“饭菜还在锅里热着，快去吃饭吧。”

送了余母回房间，余大才去了厨房。

何四从锅里拿出了六个馒头来，照例自己四个，何四两个，加上一盘咸菜来。

就这几个馒头，还是从其他人手里抢来的。

也不是没有想过出去做活，只是他不放心母亲一个人在家中。

再加上余大心气高，瞧不上一些体力活来，也导致家里越来越贫困。

“老大，这魏书生背地里暗刺咱们一顿，要不要教训教训他？”今儿挨了打，何四心里也是愤愤不平。

余大有些不耐烦：“我看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这才刚放出来，就要去找魏书生，你忘了刚才在衙门里说的了，过些时日再说，少不了他的。”

何四哑然，不过也是，他只是心里那口气放不下来。

二人正说着，便觉得困意袭来，嘴里的东西还没吃完，就直接倒在桌子上睡着了。

直到屋内彻底没了动静，季知节拿着半截烧尽的香从屋外进来，没想到这安眠香还有这种作用。

屋子那头还有余母在，季知节压低了声儿问江无漾：“你想要怎么做？”

她倒是挺想将他们暴打一顿来着，这样解气多了。

可她觉着，江无漾并不打算如此。

江无漾小声道：“他们这种人最在乎的就是别人的眼光和自己的脸面，那就让他们一次都体验一把。”

他们这种人太矛盾，想要别人瞧得起自己，又不想失了自己的面子。

季知节听不懂他究竟是想要做什么，看着他将何四扛了出去，怕中途余大醒来，季知节抱着跟木头守在厨房里，不多时江无漾又返回来将余大扛了出去，季知节这才跟着他出了门。

转了几个弯，发觉到了双水村的村口。

寅时已过半，正是睡意正浓的时辰，村里并无瞧见什么人来。

何四安静地躺在地上，面上一片祥和，他睡的倒是安稳。

在他的身旁，一颗参天的古树遮住了夜与日交替的光来，江无漾将余大同样放在地上，从腰间拿出准备好的绳子来，挂在了粗壮的树干上。

季知节张大了嘴，他莫不是打算将他们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