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翁之利（1/2）

渔翁之利

五指掐着喉咙，江芜加了几分力气，狠戾的收紧，眼中露出狰狞嗜血的杀意，“说啊，当日，为何要弃我而去！”

凌水月的眼眸蓦地睁开，不做过多辩解，“姐姐，是我胆小怯弱，贪生怕死……那样的情况下，我回去又能如何呢？不过枉送性命。”

江芜一愣，松了手，没想到妹妹承认得如此痛快，只是她仍不能谅解。

她怨恨所有人，继而埋怨起这不公的天道来。

若那火烧死自己也就罢了，偏偏毁了容貌，毁了自己。

而妹妹呢？再见已是雪宫宫主，容貌绝色无双，还夺走了师妹慕绯——她心里唯一的光！

这一切，本该是她的，当初真是呆了傻了疯了，才会把逃生的机会留给妹妹！

凌水月沉默许久，问道，“姐姐，我要如何做你才能解恨？这张脸，这条命，你尽管拿去。上次你放过我，已是仁至义尽了。”

江芜冷哼一声，“这可是你说的！倘若你自觉一些，就应该自绝经脉自行了断，免得我劳心劳力动手。”

“可以，但是……”凌水月偏头，目光落到不远处的树林，终究有些不舍的。

江芜以为她畏惧了，心中气焰更盛，“你也不过如此。”

嘲讽的语调像是根刺深深扎进了凌水月心里，不过她语气淡淡的，“我的一切你都可以拿去，甚至我的命，也可以给你。只她一人，我不能让你。”

此次赴约虽然抱着必死以赎罪的决心，但是若真死了，就再也见不到最心爱的人了。

她答应得干脆，动手却有些犹豫。内心犹豫挣扎了许久，她终于不再留恋，准备自行了断。

见她如此，江芜瞳孔骤缩，却耻笑一声，心说，妹妹啊妹妹，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等你死了，师妹还不是手到擒来？你不让也得让！

“慢着！”眼看掌力即将，却被江芜阻止，“死人的脸皮可远没有活人的好用……”

言外之意便是等取下脸皮，才让她去死。

江芜摸了摸她光滑细腻的脸，当真爱不释手——之前的窒息还残留着红晕，更添了几分美感。

这样美丽的东西就该是自己的，就该据为己有。

可是不知怎的，她脑子突然有些混乱。

看在近在咫尺的那张脸，她眼前朦胧，竟分辨不清，大惊失色，“师妹，师妹，怎么是你？”

她乱了，她慌了，她思来想去是哪里出现了纰漏，她独自喃喃，“不，不会是你，是她才对。”

凌水月皱眉，“不是我是谁？”自己还能被错认成别人么？

江芜想不出哪里出了问题，头痛欲裂，捂着发疼的脑袋，“师妹别闹，扮成她可并不好玩。”

师妹？玉玲珑？凌水月？你到底是谁？

她偏偏此时旧疾复发，心智大乱。

那些复杂错乱的回忆如潮水一般涌来。

【我努力为你修复容貌，你却害我双腿残疾！】

【我对你用情至深，你却夺我阁主之位！】

【师姐，你囚禁我！】

【姐姐，我是你的亲妹妹，你却图谋我这张脸！】

【主人！我对你忠心耿耿，你却要杀我！】

【江芜，你吸取我们功力，让我们连孱弱妇人都不若！】

她抱着头，眼前有很多人出现。

各种面孔，或悲戚，或哀求，或怒吼……无一例外，皆是她有负之人。

“我错了，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不要缠着我了！我不要了，不要你的内力了，也不要这张脸皮，你们放过我吧。”

江芜精神崩溃，扶着发疼的脑袋，口中说着模糊不清的话语。

二人还未一战，她却已是败军之将。

怎么了？凌水月不解，姐姐怎会突然之间变成这个样子。

她想去查探情况，却被一掌推开。

狂暴的江芜失去理智，望了一眼悬崖，慢慢走到边上，惊落碎石。

“终于解脱了呢。”说完，随后纵身一跃。

凌水月惊讶，“姐——”

从小到大，姐姐都是这样一副不服输的性格，如今更甚，宁死也不愿让自己看到那脆弱的一面。

她想都没想，伸手去拉，反而被带到崖边，她一手攀着石头，一手抓住江芜的手，痛苦地忍耐着，指缝流出鲜血。

江芜并不感激，“我宁死，也不成全你救我。我要你带着愧疚过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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