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粱一梦（1/2）

黄粱一梦

她神色凝重，想起了遥远的往事。耳畔似乎又响起了，厮杀声，叫喊声和痛苦的呻:吟声。

凌水月洞察她的情绪，厉声出言警告，“诸位听不明白吗？”

沿途发现了好多白骨，却是无人再敢对其不敬。

梅姨娘看见这一幕，双腿软得连走都迈不动步，扑通跌坐在地，喃喃道，“尊主大人……尊主大人。”

她完全傻了，只知不停重复，头哐哐磕在地上，顿时血流满面。

慕绯觉察到异样，停下来瞥了她一眼，“忏悔么？倒也不必，罪不在你。”

带人又走了数十里，她让人放下手中的兵器。

其他人当然不愿。

她向众人解惑——碧海云天的鲛人能长生，并不是鲛人的体质有多特殊，是因为一种玉石，微微溶入水中，喝下去，便会延缓衰老。

而玉石，就在山那边的明谭水底。

但是远处这山，唤作磁山，会吸引铁器，需要大家放下手中的刀剑才能顺利穿过。

梅姨愈发好奇起来，“咱们在此生活时，我也服用过明谭之水……为何我却未得长生？”

慕绯淡淡道，“要经常服用才可以，一旦断掉个一年半载，便于常人无异。因此离开碧海云天的人会不可避免地衰老，你是如此，我师父一目大师如此，她的娘亲亦是如此。”

此事，让她明白了得失取舍的真正含义。

梅姨脸上浮现震撼之色，喃喃道，“原来……原来竟是如此……”

她忽然转过头，“那你怎么可以长生？”

众人朝她投来齐齐的目光，或好奇，过嫉妒，无不期待着她的答案。

慕绯淡淡笑了一下，“昔日我军队被捉住时，八针封xue，受了极为严重的伤，奄奄一息命不久矣，娘亲为了救我，逼我吞下一块荧玉。”

“此话当真？！”众人半信半疑，毕竟谁也没亲眼瞧见那荧玉，谁知道有没有效用。

慕绯却道，“也不算全无好处，会逐渐失去五感。”

众人皆哗然。

慕绯心底一片酸涩，提起娘亲，便忍不住红了眼眶。

明谭已经干涸，成了一个巨大的深坑，里面的草木却格外茂盛。

慕绯感觉身子下坠地厉害，几乎不能言语。

谢荣华也强忍着不适，挤到二人中间，问道，“怎会如此？”

凌水月沉吟道，“难道和荧玉有关。”

慕绯想了想，深以为然。

众人已经清除了深坑中的草木，开始了挖掘，然而直到天明，谭底却空无一物，并没有众人期待的超大块的荧玉，只有一些小块的碎石渣滓。

萧语气急败坏，质问慕绯。

慕绯却是在狂笑，“哈哈……你们还不明白么？碧海云天被入侵时，岛上燃起了大火，大火绵延不绝，数日才熄。”

萧语不解，“这和荧玉有什么关系？”

梅姨明白了，也气得捶胸顿足，“当年，朝廷信了传言来捉我们，为了防止我们藏匿着不出来，在岛上各处浇了桐油。想来，这荧玉在烈火焚烧之下，分崩离析，变成了细小碎屑，融入泥土之中。”

可怜那些人机关算尽，万万想不到自己已将能延缓衰老之物亲手毁掉了。

慕绯强忍着不适，嘲讽一些贪婪的人，“你们带着泥土回去，说不定有用。”

一些人人虽恼怒，却无可奈何。

苏沉鸢却笑了，原来已经被那人毁了，笑话！笑话！

其实慕绯一开始就预料到了这样的结果，她早知是白来一趟，但为了让众人死心，又不得不来。

“这座岛上最珍贵的东西早就被毁了。”叶菱纱很是坦然，“看来天意如此，人力强求不得。诸位还是与我一同回去吧。”

“快看！”突然，有人指着不远处的草丛，兴奋地尖叫。

叶菱纱擡眸望去，只见草丛中躺着一大块晶莹剔透的白玉，足有三尺多长，一尺多宽。

慕绯也赶了过去，心中讶异，怎么，怎么可能？

萧语挤到前面，大喜，揶揄道，“慕姑娘你不会还欺骗我们，说这块是假的吧？”

慕绯没有吭声，盯着玉佩看了一瞬，确实和寻常玉石无异，但是颜色却和她在风灵谷中捡到的不同，实在太诡异了。

她伸手探了探，平滑冰凉，她退了回来，“这不是荧玉！！！”

萧语冷笑，“这下你总找不到借口了吧？还是想骗我们！”

“不是荧玉。”慕绯笃定道，“药医不死病，佛:度:有:缘人。你们随意。”

就在众人愣神之间，荧玉内部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似有什么动物爬行。

紧接着便听见“砰”一声响。无数红色小虫从里面蹿了出来，如潮水一般蔓延开来。

是血萤！！！

众人骇然，连连后退，唯恐被其沾上。

苏沉鸢噗嗤一笑，瞧瞧你们这些追求长生的，怕是会活得更加短命……

慕绯也惊呆了，此物怎会在此处？

玉石破碎的口子越来越大，血萤源源不断涌出。

一时间，所有人乱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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