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影屏(3)(1/2)
霞影屏(3)
成片成片的通天鬼面白蛾停在半空,诡异地颤动着,现场的人像是置身在滋啦闪屏的老式电视机里,无助又无措。
带着记录仪的伙计也是个有“异能”的“非人”,但在这个由“四恶之一”主导的巨大异域空间中,异能完全使不出来。
小型通天鬼面白蛾遇到这么多美味鲜活的“生骨肉”,没有像饿虎扑食似的莽上去,一顿吸吮,而是有点玩弄意味地在周围舞动着,优雅地撒播鳞粉,让其一点一点地摧毁现场人的机体和心智。
窦榆意识到,自从刘维进入大厅以来,到现在的很多事情,他都没有任何印象,身为一个亲身经历整个案件的人,他此刻和在场的所有调查属的员工一样,都是完全置身事外、事后做分析的“第三者”。
他记得,当时他在叫江白渚,因为天花板上的“图案”出现了变化,但是江白渚没有回应,准确的说,和他一起从“异域空间”里出来的江白渚突然不见了,他的背后站着一个没有活气的“死物”。
然后,他就被拉进了一个“空间”,当时窦榆还以为是“婚礼小节目”无脑重开了呢。
现在,照之前的视频内容来判断,江白渚根本就没有进入小节目里的“异域空间”,江白渚一直熟稔地立于整个事件外,像个很熟悉整个节目单的“贵宾”一样,坐在高高在上的VIP贵宾坐席上,看着“你方唱罢,我登场”。
但是,这位不可一世的“贵宾”好像单单看上了窦榆一样,在小型通天鬼面白蛾开始猎杀活物时,提前将他拉进了另一个不受白蛾打扰的安全“空间”,还在这个空间里放了一堆不伤人不吃人,只会朝着人鞠躬斗嘴、要亲亲的“阿飘”。
窦榆想起那个空间里随处可见、老幼青年各异的同一张脸蛋,后脊梁一阵发紧。
他真的很难想明白,江白渚到底想做什么?
如果,江白渚是后知后觉明白了窦榆不是他的“心上人”,那他大可不帮窦榆的忙,或者帮完忙后转身就走,江白渚根本没有必要,为了救窦榆而把他拉进另一个“异域空间”。
如果,江白渚还是把他认成书中的“师尊”,那么他救自己的行为逻辑自洽,但是他为什么又突然消失了呢?
这是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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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头里的画面因为四处飘洒的白色鳞粉,清晰度开始下降,画面中窸窸窣窣的人影扭曲着,起先还是丝滑肉感地交错、麻花一般的扭捏,不出片刻,人影的轮廓越来越模糊,肢体的动作越来越僵硬机械,仿佛动了这个关节,其他的关节都是被锁住了一般。
“噫————”
芽米月被这诡异的画面瘆到了。
喜欢捣鼓些女红的男人李秋心,倒是给这个场面了一个十分恰当的比喻。
“看这个录像,好像是在陪我妈看她最喜欢的皮影戏啊,这些蒙住整个画面的白色鳞粉是幕布,几个靠轴心驱动的人影就是那‘皮影小人’………………”
坐在会议桌周围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最后,只听“砰”的一声,像是戏台落幕的醒堂木在案板上“哐”地一敲,让陷入这场诡异默剧的看客,都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
芽米月一把搂过身边的罗红素,脸皮子往她柔软的大波浪里一顿?,哀嚎道:“啊呀!!组长,这拍的就和鬼片电影一样,也太吓人了吧!我今晚上要是失眠,我去你家打地铺啊 !!带上我家小蜘蛛一起!”
薛谔没有接她的话。
现在正是关键时刻。
画面中的白色开始消退,露出清晰的内景来,参与整个舞台中的“配角皮影儿们”没有在“醒堂木”的一声令下纷纷退场,而是像被神明随手遗弃的“玩物”一般瘫烂在地板上,胳膊腿儿以正常情况下完全不可能达到的程度弯曲和折叠着。
只有刘维还站在舞台中央,大臂与地面水平,但小臂垂直于地面,脑袋下垂。
只见他看起来很沉的脑袋,突然变得鼓鼓囊囊,像是孕妇的肚子里,孕育了一个活泼好动的胎儿,一会儿左一个鼓包,一会儿右一个鼓包,很是骇人。
片刻不到的功夫,刘维的耳朵上裂开了一道小缝隙,几不可闻地探出了成千上万细小的触角,四下搅动着,又是“嘭”的一声,刘维的头,像个被针扎了的气球,球衣弹簧一样四处发射,头盖骨碎成了齑粉,撒了一地。
随即,那些自从落幕以后,就没有再次看见身影的小型通天鬼面白蛾再次显现,煞白的羽翼上鬼面的花纹变得愈加繁琐,长出了尖尖的獠牙和极其放松到诡异的眉毛。
有几个人类NPC觉得这个婚礼会场无聊透顶,有种说不出的阴暗森然的感觉,招呼也没打,拿着外套,挽着家眷,溜走了。
在人类眼中,这个婚礼和人世间所有的婚礼一样,程序化,没有新意,没有中心建筑外的娱乐设施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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