诅咒（1/2）

诅咒

顾真旭话音刚落，所有人听得瞬间都膛目结舌。

顾天成仍然不肯放下姿态，面部狰狞地质问道：“同性恋是不是有什么病毒，把你的脑都干废了？”

眼看顾天成即将开始辱骂，顾真旭已经忍无可忍，大声呵斥道：“不要再说了。”

顾天成早已被顾真旭的态度气得火冒三丈，但是他顿时感觉胸口传来一阵压迫感、大脑晕眩的同时，体温也以惊人的速度飙升，身体的种种迹象都在向他发出警讯。

他故意用强大的气场压制众人，不曾想这会给他自己已经上了年纪的身体带来负担，倘若现在依旧保持高亢的情绪，恐怕连命都得搭上。

他本以为自己的强势能够使顾真旭听命于他，殊不知对方的态度却180度的大转变，原本唯唯诺诺的人现在变得如此一意孤行。

对他而言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上前使用武力让顾真旭屈服，好歹这个办法在之前是成功过的，奈何现在的身体状态并不允许。

心有不甘的他只能继续坐在沙发上喘着粗气，但还是想用眼神持续给对方施加压力。

顾天成的身体状态和内心的想法全都毫无保留地表现在他自己的身上；顾真旭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然而却无动于衷。

陆梓夜见状后也只能杵在原地不知所措，现在的他根本找不到任何一丝足以介入交谈的缝隙。

他不由自主地扭头望向顾真旭，即使没有直视他的双眼，但光看他的侧脸就能感受到一丝苦不堪言的的哀伤。

顾真旭猛地深吸一口气，随后露出一脸的苦笑，反问道：“难道不是可以交给别人吗？反正我本来就没有意愿接手公司，如果把公司交给我‘这种人’的话，肯定会被搞垮的吧？”

他在说出‘这种人’的时候故意放慢语速且加重强调，目的就是为了让人将注意力放在这个双关语上。

顾天成没有半点迟疑，理直气壮地回答道：“你是我生出来的，等我老了以后你理所当然就必须接手我的事业，你没有选择的权力。况且有我这种给你留事业的爸是你的福气，别人想要都不见得有，你可别再不识好歹！”

顾真旭不禁冷笑一声，不过声音太小没能传到顾天成的耳里，不过身旁的陆梓夜倒是听得一清二楚。

他从未对身为顾天成的儿子一事感到任何一丝荣幸，甚至觉得是一种罪孽、一种诅咒。

回想起过往顾天成对他的称呼，“丢人的东西”、“废物”，甚至连他的名字都没有喊过一次。

对于顾天成而言，或许从未将他当作儿子看待、或者根本不当他是一个人，只不过是一个延续香火的“道具”而已。

顾天成完全没有参与他过去22年的人生，甚至是连一句问候都没有，因为对他而言这些“过程”都无关紧要，只有“结果”才是他所关注的。

此刻顾真旭选择和一个男人走到一起，这个选择直接影响到顾天成所期待的“结果”，所以才会促使他介入顾真旭的人生。

顾真旭随即问道：“既然你说你是我的爸爸，那么你有真正把我当儿子看待吗？”

顾天成不假思索回答道：“当然，如果你不当一个同性恋的话。”

这个回答完全在顾真旭的预料之中，于是他便顺势继续问道：“那么我能知道你对我的事情了解多少吗？”

顾天成瞬间楞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后连忙用强势的语气掩饰自己的尴尬，反问道：“这和你跑去当个同性恋有什么关系吗？”

他自己心里其实很清楚，他根本没有参与过任何顾真旭的成长过程，对他较为深刻的记忆仿佛还停留在他的婴儿时期，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连那一部分的记忆都渐渐被淡忘了。

顾真旭也知道这个问题显然是超纲了，说不定就连周虹都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更何况是顾天成。

或者应该说，除了陆梓夜以外，没有任何人能够回答这个问题。

周虹似乎是被顾真旭的问题勾起了好奇心，缓缓地擡起头呆滞地望着他。

顾真旭脸色一沉，将自己过去经历的事情缓缓道出。

“我从小开始就辗转于各个家庭之中，几乎每个地方都无法呆超过一年，这种被人当成烫手山芋抛掷的感觉很不好受，所以我一直很努力地当个好孩子、不任性，但最后还是徒劳无功。因此我变得习惯性隐藏自己的情绪、甚至变得麻木，所以无论是和谁都无法变得亲近，到最后自然也就放弃了。在那十多年的时间里，我很孤单，真的很孤单。”

顾真旭在说话的当儿不断强忍着情绪，然而越是说到话尾，情绪就变得不受控制，说起话来变得有些哽咽。

周虹仍然是不发一语，但是眼泪却夺眶而出，她反手抵着泛红的鼻头默默地抽泣。

顾天成一脸不屑地冷哼一声。

顾真旭当着两人的面毫不避讳地扭头望向陆梓夜，看着对方一脸错愕的表情还有泛泪的眼眶：“我在上高中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上陆梓夜，虽然真正和他在一起的时间只有短短的一个多月，但是这段时间感受到的幸福却比过去的十几年加起来都还要来得多。我一直以来都不曾有过一次反抗，接受你们所有的安排，但唯有眼前这个人，我真的不想放开。”

周虹弱弱地问道：“小旭啊……有没有可能，是你搞错了呢？因为你小时候没有交过朋友，所以才把友情和爱情搞混了？”

“我很肯定，绝对没有搞错。”顾真旭坚定回答道。

周虹耐着性子继续劝说道：“可是，如果你不和一个女孩子结婚的话就没有孩子，等到老了以后就没有人能够照顾你，怎么办？”

顾真旭闻言瞬间鼻头一酸，不禁回想起一个月以前周央告诉他的关于周虹的事情。

想必周虹在这段时间里已经稍微改变了自己的想法，但是那道心坎却像是无法横跨的鸿沟一般阻碍着她。

最好的证明就是现在的她已不像当初那般激进，反而是心平气和地表明自己的观点。

顾真旭倒抽一口气，声音颤抖着说道：“其实小姨有告诉我关于你们俩以前的事情。”

他缓缓道出他所听到的故事，从他们高中到大学时候的甜蜜、再到顾天成忙于工作而渐渐地忽略与周虹的感情，还有周虹为了生孩子所付出的努力、还有承受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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