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赐药(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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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两沓脚步跟了上来,在狭深幽暗的回廊泛起叠叠回音。

不消回头,高恩世都能从脚步声中听出是一男一女。

男人的脚步声,沉稳而有力,是他最熟悉的脚步声,当然是殷恪。

另一脚步声,轻盈谨慎很多,显是不熟悉地貌,走起来有些忐忑,应是今日出现在缇营卫主营的神秘女子了。

他对女子的来头,更是好奇了,缇营卫、诏狱一墙之隔,历来是朝中重地,闲杂人等不得踏足。

更何况是最难相与的自家老大,恁是天王老子的面子也不会卖。

是什么人,可以让殷恪打破原则,先是缇萦卫,再是诏狱,如同那三月曲池江畔,想来便来,想观即观,如入无人之境。

何况他和魏横江,跟随殷恪多年,算的上是心腹中的心腹,寻常小案,已然不会劳他们费心,自有底下的千户抢着代劳,能让他们跑腿亲审的,料着后头的主儿来头必是不小,就好比上回从红香阁逮回的打架二人,寻常纨绔子弟寻衅滋事的背后,牵扯上的是新贵新昌公主和贺家。

近日这两宗案子,算是殷恪过问甚细的,又交付他和魏横江二人主审,自是背后待伏罪之人来头不小,牵连亦不小,何以能让一个黄毛小丫头来去自如,当作新鲜热闹之事儿围观消磨。

天生怀疑,或许是缇营卫人一代代传下来的积习旧病。

一会儿见着魏横江,他定要好好打听打听。

“啊切——”长乐拿着锦帕,掩下一个喷嚏,心想今日不知是怎么了,连连喷嚏,难道是昨夜贪凉冻着了?

三重石门开启又关阖,一方石阶直连向下,两侧是数仞之厚的铁壁,幽暗的长廊悄不闻声,每隔十米,即有神情冷峻肃穆的缇骑,压刀站岗。

向东转,复行约二十余米,是天字三号牢房,隔墙而开的是审讯室,魏横江正翘着二郎腿,苦口婆心地劝那冥顽不灵的李德豫。

“我说寺卿大人,何必不见棺材不掉泪,一家子进诏狱,热热闹闹方是团圆?令孙的百日宴刚过,可不想这么快就喜事变丧事啊。”

“密道是从你府上挖出的,究竟做甚,你还是坦荡交代得好,我魏某人是个粗人,下手没个轻重,让您受了挂累就不好了。”

“哟——都说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这半月不见,老魏你这反而退步得不是一星半点啊,怎的,跟那些腐儒打交道多了,血性带没啦?如此好言好语相审,怕是他第二个孙子过百日宴,你还在这儿和他耗着呢。”

魏横江不消擡头,都知道来者何人——老对头,高恩世,这小子向来眼高于顶,自视甚高,偏偏每每结案率又总次于他,一来二去,说话夹枪带棒,语带机锋,那心思,比西南蜀道尚要迂回波折三分。

他眼皮不擡一下。“哟——什么风吹来了恩世兄,来小弟这儿公干呐。”

“好说,”高恩世掏出怀中的执壶,噔一声放在了桌案上。“老大让我交给你的。”

看到执壶那瞬间,魏横江就懂了殷恪的意图,但他素来看不惯高恩世自鸣得意的猖狂样,鼻子哼了一声,说,“恩世兄何必藏私呢,老大素来大方,知道我魏某爱饮酒,都是整坛整坛的赏,怎的过了你的手,就缩水了如此之多。”

高恩世素来有一毛不拔铁公鸡的诨号,魏横江故意冲着他七寸戳。

执壶中不是酒,因为没有半分酒味,这点一路揣在怀里的高恩世清楚,爱酒贪杯的魏横江就自然更清楚了。

明明就是顾左右而言他。

故弄玄虚。

高恩世看到他那吊儿郎当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出来。正待呲嗒,远远又有两人脚步传来,渐次近了。

耳力数一数二好的魏横江此时又端出了另一幅形容,“哎呀,恩世兄,您和小弟说一声,小弟派人取来不就成了吗,还烦劳您特特跑这一趟,快坐下来饮杯热茶。”

这厢刚拉着不情不愿的高恩世坐下,那厢,殷恪就携着长乐公主走过长廊,提袍入室。

一对璧人,晃得阴暗的审讯室亮堂了十分。

殷恪知晓二人素爱掐一掐的旧习,只当没察觉,安顿好长乐坐下,闲闲靠在椅座上,托腮道:“事办得怎么样了。”

魏横江拱手抱拳上来禀报,“禀缇帅,正要请您做个见证。”

殷恪轻轻颔首,表示知晓了。

天字号、地字号牢房离得不远,今秋新入的人犯,都统一羁押在那儿。

镣铐声哐当,牛三被两个人高马大的卫士如拎小鸡仔一般,一路提溜进审讯室,远远撂在了青砖地上。

不待牛□□应过来,魏横江已跨步上前,两卫士一左一右架住牛三的胳膊,令他动弹不得。

魏横江嘴角噙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居高如下地看着地上的牛三,缓缓擡起自己的右手,有水流从秘色瓷执壶壶嘴倾泻而下,兜头盖脸地朝牛三泼来。

“啊——啊——”不到半日的诏狱见闻,已使牛三吓裂了胆子,他心头惶惑,宛如惊弓之鸟,对不知名状的水流避之不叠,又偏偏被辖制无所遁形,一股绝望之色爬上了他的瘦削抖成筛糠的脸。

然而,预想中的火烧火燎的疼痛溃烂并没有来袭,他放下挡住双目的手臂,环顾看了下周身。

没有什么异样。

衣服甚至也没有被腐蚀破裂。

除了,

他被水淋到的皮肤,变成了紫色。

擡首,魏横江还冲他眨了眨眼。

“泼了这么多次暮山紫,你是我泼得颜色最均匀的一次欸,看来你我有缘,下回还找你切磋啊。”

不了不了,牛三的虽然不敢说话,但神情已然说明一切,长乐观得清楚。

不仅如此,旁观者清的长乐全然捕捉到了牛三的错愕,魏横江的满意、高恩世的顿悟。

还有,殷恪的波澜不惊。

他永远是这般胜券在握,成竹于胸。

她轻轻扯了扯殷恪的衣袖,戏再精彩,总得有个人,来给局外人如她解解惑。

殷恪示意她不必着急,这是魏横江的场子。

果然魏横江同牛三“拉完近乎”后,没再说些意味不明的话,他信手踱步,悠然来到审讯室另一角,李德豫身前。俯身,微笑,“怎么样,寺卿大人还是什么都不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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