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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草(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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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你就是儿子的天,儿子怎么敢做此等悖逆之事,儿子冤枉,儿子冤枉啊,求父亲明鉴。父亲请想想,父亲临时起意来的护国寺,儿子如何得知?儿子第一次来护国寺,连后厨在哪里都不晓得,又如何能插手锅灶之事?”

“临时起意来的护国寺”“你第一次来护国寺?好啊好啊……”

宇文汲一连串冰冷的反问,让宇文晖陡然脊背生凉,芒刺在背。有更不好的预感在他的心头徘徊。

“阿殷,把人提上来吧。”宇文汲不留半分情面道。

父亲还发现什么了?宇文晖心惊胆战。

下一瞬,一个人,被提溜到自己的脚边,哀声连连,血迹斑斑,面庞上更是鼻青脸肿,难辨原貌,若不是他断断续续,痛苦□□,宇文晖都没有认出来人是金吾右卫杜福宪。

杜福宪也发现了他,如同宇文晖紧紧攥住父亲这个救命稻草一般,杜福宪连滚带爬,使出了吃奶的劲,紧紧攥住了他这跟救命稻草。

“大殿下,大殿下,快救救我,救我,我不想再受刑了,下臣完全是听命行事啊。”

“啊……你说什么……父亲!父亲!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他在攀咬我,意图嫁祸儿子,请父亲救我。”宇文晖抖如筛糠,视杜福宪为瘟神,避之不叠。

宇文汲在上方冷冷道,“行了,别装腔作势了,你怎么会不认识朕的杜卿呢?没有他,京城如何会出现狐妖案?没有狐妖案,朕为何会来这护国寺祈福?没有来这护国寺,如何来食这寺中名斋菘菜羹?没有这菘菜羹,又如何能有你这番表演?”

一连番的质问下,宇文晖哑口无言。

知道了,父亲什么都知道了。

他颓然地闭上眼睛,心知大势已去。

不认命的是杜福宪,他紧跟这上前,将自己摘除干净。“陛下,陛下,臣完全是听命行事,是大殿下说,父子没有隔夜仇,他现在缺的是亲自面圣的机会,加之,加之,京城中出了狐妖案,人心惶惶,臣想着,由陛下亲自祈福,有陛下真龙之气护佑,什么魑魅魍魉,定能立时退散,是以……我们金吾卫只是在大殿下的授意下,装作巡逻撞见的样子,牵扯上了所谓的狐妖三案中的第三案,前两案以及案涉几十条人命,真的同金吾卫无关啊。陛下,臣冤枉,冤枉啊。”

笑话,宇文晖是陛下的亲儿子,虎毒不食子,人家父子是从一根血脉而出,打断骨头连着筋,自然不会动真格。自己算什么?一个外臣,一个随时可以被舍弃的外臣!不豁出勇气来拼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殷恪和煦提点:“杜将军何必心焦呢?真真假假如何,自有圣人辨明,您一股脑儿地往郎君身上泼,是不相信陛下的圣裁吗?”

杜福宪恨不得离他有八丈远,充什么好人,他这一身伤,就是他们缇营卫所赐。明明前一日还同朝为官,“有说有笑”,后一天就能立时把他丢进诏狱,刑讯逼供,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抽筋扒皮。

眼下这句“提醒”,更是毒之又毒,无异于火上浇油。

果然,听闻殷恪提醒,宇文汲面色更加阴沉。

“杜卿的意思是,这一切全是这个庶人在此主导,你们

金吾卫全然不知,无辜受牵连,是也不是?真好,真好,朕的朝臣,一个个很是能独善其身啊!”

杜福宪霎时噤若寒蝉,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真真正正说错话了。

然而,宇文汲已不想给他机会了。

“阿殷,传朕口谕,金吾卫,监守自盗,造案破案,实有网罗造狱之大嫌疑,此等不忠君利君之衙门,实无存在之必要,更哪堪守卫京畿之要职?令全员减俸半年,着将守城之责,一并移交缇营卫,从今而后,只负升斗小民缉捕小事,再无守卫城防之大责,立刻去办,钦此。”

缇营卫监察百官,另负守宫之责。金吾卫维持治安,并负守城之责。守宫之责,守城之责,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承朝立国以来,矛盾摩擦不断。

然而,至此之后,金吾卫被夺了守城之责,便如拔了利爪的鹰犬,茍延残喘,奄奄一息。

看着面如土色,一路哀嚎的杜福宪被拖了出去,长乐松了口气,低头才发现,自己的双手,竟然已经牢牢攥紧衣角良久。

和亲之事,圈禁她的便是金吾卫。

和亲之路,护送她的,大难面前,率先逃走,眼睁睁看着她的宫人们一个个死去的,也是金吾卫。

到这个时候,她才真切意识到,原来,在她的内心深处,是这般的憎恨着他们。

她擡首望去,御座上的宇文汲周身沉沉,冷若冰霜。其实圈禁她也好,逼迫她和亲也罢,始作俑者皆是他啊!但他是皇帝,全天下,没有人敢说一句他的错处,自然,也等不到他对诸多亡魂的一句“对不起”。

始作俑者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幽幽转向她,冷淡道:“妹妹,今天你来,是要麻烦你让这个逆子死心。甘草的事情,还是由你再复述一遍,更令人信服些,毕竟,真相,不是你发现的吗?”

“是。”人在屋檐下,只能低头。

她斟酌了一下用词,还是用了亲人间的称呼“阿晖。”

“是,姑姑。”宇文晖的脸上,有了一丝希冀。这是和亲归来的镇国长公主啊,说话肯定是有分量的。

“你的父亲,终身需服用甘草片,来抑制咳疾,这个想必你已然知道,否则,你不会用上菘菜羹。只是,你不知道的是,他的咳疾,是因你而起。”

“什么?”宇文晖不敢置信地望着她,似乎她在说什么天方夜谭。

“你是早产,出生的时候,呼吸微弱。房州的气候不好,冬天多风且干燥,很不幸,你患上了麻疹,高烧不退,此病有传染性,当时,陛下身边仆从不多,你母亲生下你后,身体还未恢复,还要照顾你长姐,是以,你是陛下亲自照顾的,为了救回你的性命,他抱着你,不眠不休整整三夜,用体温为你驱寒,你额头上散热的冰块,却是狠狠伤了他的心肺。自此,他才甘草片不离身。”

她回头望了一眼宇文汲,复道:“事关天子圣体,此事,世上并无几人知晓,我亦是幼时因先帝允准,才偶然在宣室殿中看到缇营卫监察陈情的密折。所以,阿晖,是谁告诉你甘草一事,谁才是真正居心叵测。”

还能有谁呢,彼时奴仆老的老,走的走,新昌公主尚幼,知道真相的,只有一个冯氏。

“明益。”

“奴才在。”太监总管明益战战兢兢上前俯颈听宣。“中宫冯氏,背德违恩,既失祖训,亦愧万民,难再忝居国母之位,今下旨废后,贬为庶人,着三日内搬出立政殿,迁居北苑,终身无诏不得出,钦此。”

明益闻言看了趴伏在地上的宇文晖一眼,知道,这位曾经的嫡皇子,再无起复的希望,甚至,连生机,都渺茫。

宇文汲后面的话,证实了他的猜测,似乎思之又思,终于下定了决心,宇文汲深呼一口气,眼底聚拢着一层寒冰。“庶人宇文晖,妄图弑父,罪无可恕,念其为朕之长子,姑允其全尸,自裁以谢祖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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