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师攻略计划-14（1/2）
咒术师攻略计划-14
十六夜怀疑五条悟在蛊惑自己。
他的话语听起来简直就像是在说，如果不希望这一切成为不可动摇的现实的话，就乖乖在这场循环面前低下头吧，让新的一轮时间覆盖住她犯下的失误。
这种事情，十六夜也曾考虑过，但不是在今天——可能是在久远些的前几个周目中的某一天吧。通常在这个念头冒出来瞬间，她便会毫不犹豫地予以否定。
任由时间循环往复，简直就像是在对现实认输嘛。她可不喜欢这样。
“为什么要哭丧着脸？”
五条悟看着她。大概是她此刻的表情实在是扭曲纠结得有够奇怪，逗得足以让他笑出声。
“……我没哭丧着脸。”哭丧着脸的十六夜无比消沉地说，“只是在想您刚才说的话罢了。”
“我刚才说的话有这么让你举棋不定吗？”
“嗯——”她认真琢磨了一小会儿，这才一本正经地点点头，“有！”
一不小心为高中生制造出了难以琢磨通透的大问题，这可着实是一种罪过。当然五条悟是根本不会意识到的这一点的，愧疚感自也没有，靠在长椅上，分外自在的姿态。
“你是怎么看待这场循环的？”他问十六夜，“觉得这是好事，还是烂到透顶的大坏事？”
用不着多思索，她果断说：“肯定是坏事啊。”
这难道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十六夜都不知道他提出这个问题的用意究竟是什么。
有些意外的——但似乎也没有那么意外，五条悟发出了很轻的“哼”一声，听不出是对她的否定，还是想要给予她一点不带恶意的小小嘲弄。
他伸了个懒腰，像只猫似的，任性地舒展四肢。恍惚之间，好像瞥见到他的发丝都自在地翘起来了，话语也带上一点懒懒散散的意味。
“你呀，大可以把这场循环当作是一个机遇嘛！”
他是这么说的。
“……机遇？”
这可真是……从未设想过的、过分美好的词汇。
循环往复、看不见尽头的短暂时间，与直线向前、终将走到尽头的她的人生。十六夜实在无法想象，这能算是什么“机遇”。
她坐直了身，可才不过一秒钟，后背又垮下去了。她想了想，而后才说：“意思是让我不要太纠结于打破循环这件事，好好享受当下？”
“虽然和我想的不太一样，但也差不多啦。”
还真是这样。
十六夜莫名有些郁闷，视线也不自在地挪到了角落里去，自言自语般嘟哝着说：“这不是白白让我浪费十六天嘛。”
“只是十六天而已。”摆摆手，他仿佛满不在意，“人生那么长远。十六天，都比不上未来的千分之一，不是吗？”
“唔……”
如果要用一整个余生去度量十六天的长度，那的确会是无比短暂的一段时间。她无法反驳，便继续听他说下去了。
“能够拥有回到过去的机会，这不是挺好的嘛？大家都会嫉妒地无比渴望拥有哟！”他甚至能举出例子来，“要知道，在漫画作品里，有多少反派会为了实现时间回溯而做出坏事。”
“反派想要的能力和我面对的现实情况，性质不太一样啦……所以五条先生也想拥有回到过去的能力吗？”
“我啊？”他指了指自己，“我没有这个想法。”
“因为您没有追悔莫及到想要回到过去纠正的事情？”
“算是吧。”
“……这比拥有了时间回溯的能力还要更让人羡慕吧！”
十六夜化身华生医生，瞬间抓住了这个了不得的盲点。她想她的这番理论一定呛到了五条悟，所以他才什么没有予以回应了。或许这份沉默是他的茍同也不一定呢。
无言以对的现状约莫持续了整一分钟。在这六十次的滴答声中，她想她又找到了一个盲点。
“那什么……”她支支吾吾的，“您是不是压根没想出来怎么才能帮我摆脱这场循环，所以才和我说了这些——打算安慰我用更加积极的心态看待眼下的现实？”
“我现在确实是没想到合适的办法。”
不加掩饰，他居然直接坦诚以待了。
“不过，我说过的嘛。”他以一种理所应当的口吻说，“对时间进行肆意操控，这不是我们这个维度可以实现的事情。”
“意思是，这一切都是神明在搞鬼吗？”
“世上不存在神啦。”
“那就是……鬼？”
“肯定也不是鬼。”
既不是神明的旨意，也并非鬼怪作祟，除此之外还会存在怎样的可能性呢？她实在想不到了。
她索性干脆利落地放弃了思考，把大脑完全放空，盯着头顶格外厚重的层云。春日的阳光晒得脑袋发烫，隐约似乎能够看到热气从头顶窜出。
眼下的现状是，连咒术师都看不透她身上的谜团。想要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遭遇这一切——为什么只是自己遭遇了这一切，这些疑问的答案，遥远得连踪影都见不着。
不过，如果只是为了打破循环的话，她仍有一个办法。
偷偷摸摸，宛若小贼一般，十六夜用余光打量着五条悟。这难以觉察的视线只在他的身上停留了一秒，便悻悻收回了。没过多久，蠢蠢欲动的目光再次悄然投来。同刚才一样，短暂地瞥了一眼，又飞快地收了回去。
这般遮遮掩掩、却又有些明目张胆的无聊小动作持续了约莫八个来回。直到五条悟直白地抛出一句“你在干嘛”，这才以目光僵在半空的尴尬形式告终。
“呃——”
既然都被当事人彻底点破，十六夜索性也不再遮遮掩掩的了。她直勾勾盯着五条悟，无比认真。
“五条先生，如果，我说如果。如果我现在向你表白的话，你会答应吗？”
“你啊，只是想要摆脱这场循环罢了，对吧？”
五条悟一下子戳穿了她的意图，这也是意料之中。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她倒没觉得有多尴尬，继续坚定着这个话题，“所以你会同意吗？”
“不会哦。首先我不想成为你抵达3月17日的工具，其次……”
他笑眯眯地，扬起的嘴角透着些许狡黠意味。
“其次，我更想看你继续循环。”
“呜哇——好可怕的发言！”
十六夜吓得从椅子上猛地跳起。要不是五条悟贵为长辈，她这会儿肯定得发出控诉了。
既然连控诉都做不到，恼怒感更是无从谈起了。她兀自站了一会儿，倔强般抿着唇，半天也没能憋出什么话来，末了还是悻悻地坐了回去。
“那我等下找乙骨试试吧。”她叹了口气，“乙骨不行的话就狗卷，狗卷不行的话就熊猫。熊猫再不行的话——”
“你这家伙，别利用我的学生啊。”
五条悟轻而易举地予以控诉，甚至还擡起了手，用中指狠狠弹了下她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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