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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粹(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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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粹

林山卿醒来时头脑有些空白,她手一动,江风旸便悄悄放开。

擡头看,禅师闭着眼口若悬河,他正讲得认真,底下众人也都听得认真。

林山卿睡了一觉,略缓缓神已觉分外清明,正准备细听,大家却都朝禅师弯腰。

讲完了,禅师站起身来。

林山卿:“……”

江风旸笑:“差不多讲了两个时辰,如今该用饭了。”

她慢慢转头看向江风旸,他又笑一笑,朝她伸手。

林山卿将手递与他,两人站起。

正在惋惜没能细听,江鄢又平地起惊雷,他要求每人撰写一篇文章。

露华殿内,林山卿拿着笔抵在纸上,笔尖上的墨晕开一大团,她没办法了,转头看江风旸。

他与林山卿并排坐,正低头认真写。

有感知一般转头,撞上林山卿来不及收回的视线。

她抿了抿唇,将头扭回去。

“五娘有话说么?”

“阿旸能把禅师所讲复述一遍么?”

这着实有点为难他。

“不让我帮你写?”

林山卿认真的摇头:“找人代笔实非君子所为。”

江风旸笑:“太子妃果真态度可嘉,不过我需仔细回想回想。”

“好,我给阿旸煮茶送水。”

她果真站起,小跑去屋外,片刻后真的拿进来小火炉与茶壶。

乌云还未走,午后天更加阴沉,小火炉上煮着茶,江风旸将林山卿叫过来,他捧着一本书,让五娘坐在他身旁,给她讲解上午禅师讲过的内容。

禅师其实有些不羁,在念了一段《六祖坛经》之后便画风突转,讲起了寺院中的趣事。尔后才想起今日讲的主题。先从虚静讲起,引用了名家诗句,最后延伸至心静,心静则万事纯粹。

江风旸最触动的便是“纯粹”二字,他推崇至纯至情。故而他所写的内容便与此有关。

他刚讲了一段,门外一阵狂风,一场雨又落了下来,殿内一下变得有些冷。

林山卿拿起小榻上的薄毯披在江风旸身上,她欲坐下时却被江风旸拉近他身旁。

偏头,疑惑。

江风旸笑着将毯子另一边搭在她肩上。

火炉温暖,他的身上有暖烘的温热。

林山卿垂眸听他讲,偶尔在纸上写上几笔。

雨天天暗的早,两人各写了几页纸,几乎于同时停笔。

江风旸问:“写完了?”

“恩。”

“坐了一下午有些门,出去透透气如何?”

“好啊。”

林山卿站起,毯子滑下来,江风旸拾起折叠好,毯子上还带着温度。

一推开门,屋外暗沉且狂风阵阵,江风旸挡在她面前,重新阖上门:“风太大了,五娘后退一些。”

“下雨容易使人心情不好。”

林山卿又道:“不能出门去,还可以做些什么呢?”

“前几日出宫,见有些孩子手上悬着五彩络绳,五娘也给我编一个吧。”

“好。”她一口答应。

她拿来针线盒,从里面寻出五彩丝线,让江风旸握住一头,她便开始拧。这是她从林水北那学会的,旸谷草深草长,随意折下一两根便能编一编绕一绕,她的手链向来由水北编成。

江风旸看着她的手腕,突然想到已经好久不曾听到铃铛响,便问道:“好久不曾听到五娘手腕上的铃铛声了,为何没有带了?”

林山卿动作慢了一下,笑着道:“有一天断了一根线,便没有再带了,害怕它损毁。”

水北已经不在了,手链是与他有关的记忆,她害怕损坏。

江风旸没有再问下去了。

彩绳编起来简单,她编好后问他:“阿旸要带上吗?”

他颔首。

林山卿便悬在他手腕上,拿手拨了拨笑道:“跟阿旸这身装束好不搭哦。”

“无妨,我觉得五彩斑斓的很好看。”

“哈哈哈……”

两日就这样过去了,昨夜两人整宿未睡,今日都该尽早歇下,江风旸没有理由再赖在这里了,与她作别离开。

这样朝夕相对两日,回到殿内时林山卿反倒有一些不习惯,她叹了口气,唤来芍娘收拾桌面。

江风旸在天刚亮时被摇醒,子贞很焦急:“周南大人求见。”

他揉了揉眼,迅速起身。

这次并非民生大事,而是关于一名贤士。贤士名冯知为,年二十,他是重臣之子,也颇有才名,刚上任不足一月,却已经解决了用人方面的一大难事,江鄢十分器重他,可这名才士于昨夜自尽,江风旸听到时也一时震惊,江鄢令他与周南去查看一番。

二人去往才士家中,终于弄清原委。

冯公子与对街的一名姑娘两情相悦,可因姑娘并非出生大家族,便遭到冯家父母的反对,前段时日突然改口,称只要他能入朝为官,便答允这门亲事,于是冯知为没有依靠父母,而是自寻门路引荐自己,他已上任一月,准备向姑娘提亲。

只是冯父冯母突然反悔,称姑娘只能为妾,他必须另娶正妻才能让姑娘入府。

僵持了好几日,冯父冯母不松口,以为终能逼得他妥协。

最后却是冯知为自尽。

两情相悦却难以走到一起的事情时有发生,有人离散了,有人相忘于江湖,有人却能坚持到最后。

赶到冯府时,听到震耳欲聋的哭声,冯母一边哭一边辱骂,丢掉了所有的规矩体统,冯父已经晕厥,冯母大概是淋了雨,一身狼狈,可没有人敢靠近她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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