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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去便利店里买一包话梅糖的时间,方阮再摸外套口袋,就发现钱包不见了。
现金丢了倒是无所谓,可里面还有她的身份证和两张银行卡,她最近忙着一周后的演出,根本没有时间去补办挂失,更何况钱包的夹层里还有一枚平安符。
丢了,就再也没有第二枚了。
方阮顾不上买话梅糖了,背着大提琴盒就急急往外跑,一个穿着灰色夹克的男人正贼眉鼠眼四处张望,方阮一眼就认出对方刚刚也在便利店,还曾从她身后经过。
几乎是一瞬间,方阮就锁定了目标, “站住!把钱包还给我!”
女孩子看着纤瘦柔软,一句话却喊得又凶又大声,男人闻声拔腿就跑,方阮擡手护着琴盒快步追了上去。
秦冶刚刚把巡逻车停在路边,余光里就掠过一逃一追的两个身影,职业敏感性让他直接甩开车门,锁定灰衣人目标追了上去。
不过两分钟,灰衣人就被反扣住手臂按在了地上,秦冶平息呼吸的一瞬,身后响起温柔却急促的声音, “警察同志,他偷了我的钱包!”
格外熟悉的声线,秦冶侧眸,米白撞色板鞋和翻边直筒牛仔裤间一截格外纤细白皙的脚踝,像淋了层莹润的牛奶。
他撩起眼皮,视线里的女孩子身姿高挑,穿一件连帽的米棕格外套,衣服的尺码显然偏大,将她纤细的身子拢着。她轻喘着,胸口起伏,几近及腰的乌黑长发微微凌乱。
四目相接,两人皆是一怔。
方阮红软的唇微张,想要继续和警察说的话生生被卡在了喉咙里。
昔年那个吊儿郎当的少年褪去一身青涩,穿着笔挺板正的藏蓝色制服,浓黑的眉压着一双清泠冷厉的眸子,正朝她看来。
“秦冶”两个字几乎要脱口而出,有执勤的民警赶来, “这是怎么了”
秦冶已经将灰衣男人扭拷起来,顺势从对方衣兜里摸出一个钱包,白色的皮夹,巴掌大小, “你的钱包”
公事公办的口吻。
方阮点点头,原本想要说的那两个字被她咽下去,唇角沾了发丝,她用指尖拨开,秦冶已经打开了她的钱包。
“例行询问——”
“两张银行卡和我的身份证!”方阮急急开口,秦冶擡眸看她,心脏在胸腔里怦怦跳动,钱夹只有两层,他只要轻轻再往下一翻,就能发现她的秘密。
秦冶指尖微顿,视线里的女孩子眸光清澈,眼底是显而易见的紧张和着急。
他没有再翻钱夹的里层,只是看着那张放在最上面的身份证,应该还是几年前拍的。
“叫什么名字”
方阮: “……”
微顿之后,方阮温淡开口: “方阮,正方的方,耳刀元,身份证号是2……”
“行了。”
方阮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钱包,听出了秦冶语气中的不耐,他可能……并不想和她多说话吧。
心中五味杂陈,她伸手,捏住钱包的另一边,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秦冶似乎没有马上松手,她下意识擡眼,对方却已经把手揣进了裤兜。
“谢谢……”
秦冶轻嗯一声。
直到警车离开,秦冶都没再看她一眼,方阮垂下眼,眼角发酸。捏在手中的钱包似有千斤重,她缓缓将钱包打开,从里面的夹层里小心翼翼地抽出一枚明黄色的平安符。
平安符已经有些泛旧,用透明薄膜妥帖地封着。
那天是她离开东林的前一晚,春夜料峭,男生只穿一件单薄的棒球服,一路将她送到别墅区外。
他只能把她送到这里,再近就会被发现。
“明天下午的飞机”
“嗯。”
“我就不去送你了。”
“好。”
半晌的沉寂,她终于忍不住擡起头,已经哭过的眼睛还红红的, “秦冶……”
“哭什么。”少年扯出个吊儿郎当的笑, “你不是一直想当音乐家么,那里的教育和资源更好,离你的梦想更近,你该高兴。”
可她不想离开东林,一点都不想。
视线相接,少年唇角的笑意一点点敛起,语气也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不哭了,好么。”
眼睛发酸发胀,她控制不住自己,吸吸鼻子。
他似是无奈地轻叹了声,踌躇了好半晌才捉住她的手腕,掌心里落下两颗话梅糖和一枚明黄色的平安符。
她喜欢吃这个牌子的话梅糖,从前课桌里也经常有,她知道是谁买的。
视线里少年眼眸温沉, “华宝寺的平安符,听说很灵。”
他说——
“方阮,照顾好自己,一路平安。”
“过去之后好好读书,我们就……不联系了。”
*
这次回东林,方阮没有回家住,好友有一处公寓正好空着,她可以借来暂住,等忙完下周的演出,她就着手找房子。
这两年和母亲的关系不好不坏,究其根本是母亲一再地给她安排相亲对象,她从起初的礼貌见一面,到最后干脆拒绝,她不想相亲,不想谈恋爱,也不想结婚。
直到半年前她毅然选择回国,电话中母亲大发雷霆质问她: “你是不是还惦记着那个小混混!”
惦记吗方阮不知道。
她在电话里平静地回答母亲: “妈妈,我和他已经六年没有联系过了。”
他可能早已经有了喜欢的人,有女朋友,甚至已经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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