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吗(我怕她会笑我一辈子...)(2/2)
白满洲见他居然真想过光着膀子打刀花,怔忪一瞬,随即摇头失笑。
接风宴亥时便散,陈西回去收拾了一下,子时一刻悄悄出门,赶在约定时间之前,便抵达了谢柏川所说的地方。
——玉微宗后的四座荒山交汇处。
山风一吹,陈西衣袍猎猎作响,她脑子里突然蹦出来一个想法:冷。
按理说她如今即便是妖魂,但身体还是自个儿的,满身仙骨,再冷也不会冷出毛病。
可她就是切切实实感知到冷,甚至想加件衣服……就好像上辈子不想拿冰水洗脸的谢柏川一样。
陈西觉得,可能是因为上辈子用惯了莲身,如今换回来,有点不适应。
她往前又走一步,忽然感觉寒风尽数被隔绝在外,抬眸一看,一个面带银色面具的男人站在她身侧,正是谢柏川本人。
下一刻,陈西就明白谢柏川为什么要戴面具了。
在她身后,御剑飞来一群弟子,不多不少,正好六个。
如果被他们得知一同玩游戏的人居然是谢宫主,着实恐怕有点说不过去。
陈西看到沈雁归就开心,当即要朝他走去……没跨动。
回头一看,谢柏川已经松开她手腕:“时辰快到,不宜多言。”
沈雁归原本还想问陈西身边这个戴面具鬼鬼祟祟的人是谁,见他能拉住陈西,阻拦她的动作,立刻心生感激和钦佩,原本的问话也咽回肚子里。
谢柏川讲述游戏方法,一挥手,八根白烛按照奇门八卦方向散落在地,八人各自盘膝坐下。
蜡烛还没点,月光也照不进来,四座巨大的荒山阴沉诡异,像是随时能将人吞噬一般。
这里在玉微宗后方,没有鸟兽,听不到任何活物的声音,光是此时时刻往这儿一坐,就惊悚刺激起来。
陈西心想,还是谢柏川会玩。
她身旁的高个子姑娘白日里挺淡定,此刻却不住颤栗,陈西甚至能听到她牙齿打颤的声音,正要伸手过去安抚一下她,谢柏川开口:“时辰到,闭眼,双手掌心交错,落于腿上。”
所有人立刻照做,同时,陈西感觉背后一暖,应当是烛火燃烧起来。
她想,这样也方便,烛火灭了自个儿都能感知到。
忽然间,陈西感觉背后骤凉,明明无风,可自己的头发猛地被吹向身前!
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白姑娘,请讲故事。”
在这个时候,讲鬼故事么?
陈西睁开眼睛,周围七个人皆紧闭双眸,除谢柏川外,其他人面色都有些紧张,陈西想要缓和气氛,讲了一个自己对应方位的画皮鬼和书生的故事。这可是每个仙门弟子的启蒙故事。
因为,世上根本没有所谓的‘鬼’,一切都是画皮妖作祟。
讲完后,她背后的暖意燃起,陈西闭上眼睛。
接下来,迟迟没有蜡烛熄灭。
不知过了多久,陈西甚至稍微都生起些许困意,她猛地打了一个激灵,周围加上她本来有八道气息,如今怎么只剩下七道?
是何时发生的事情?她怎么现在才感知到?谢柏川为何没有出手制止?
下一刻,陈西听到左侧传来声音,像是高个子姑娘的嗓音,却又尖锐许多:“姐姐,我好疼……好疼……疼啊……”
嗓音凄惨,陈西都想睁眼、起身查看情况,谢柏川的声音传来:“哪里疼?”
“脚、小腿、大腿、背……头,我全身疼啊!”
“疼,我好疼。”
“饶了我,饶了我……”
“你害我至此,我、我要杀了你!”
谁也没料到,陈西左侧的高个子姑娘忽然起身,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柄匕首,直直刺向她对面的沈雁归。
与此同时,剩下的七根白烛同时熄灭!
沈雁归到底是修行中人,本能的察觉到危险,当即要睁眼躲避,可身子却仿佛中了软筋散一样不得移动分毫。凛然的杀意让他头皮紧绷,生死仿佛只在一瞬之间!
危急时刻束手就擒不得反抗比当时直面虎妖还让他心生绝望。
有人察觉出情况不对,睁眼一看,差点吓到晕厥,想要张口叫住师妹,却发现自己压根开不了口,身子也动弹不得。
高个子姑娘的动作比她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快,刺到沈雁归心口只是眨眼之间!
陈西动作更快,一脚踹飞她手中匕首,同时伸手点上她的天应穴。
谢柏川配合完美,双指弯曲,骨节点在高个子姑娘脑后,‘缘’铃清冷一响,高个子姑娘已经晕了过去。陈西将其平放在地上。
“什、什么情况?”
“发生了什么?”
“师妹、师妹,师妹还好吗?”
陈西说:“无碍,稍后便会醒来。她身上有一根仙骨,这玩意儿伤不到她。”
沈雁归问:“什么玩意儿?”
陈西对上沈雁归的眼眸,笑道:“现在不怕了,少宗主?”
“谁怕了!”沈雁归恼火,“到底什么东西,你这个凡人怎么什么都知道?”
一个弟子捡起‘匕首’,说:“少宗主,白姑娘说得没错,方才师妹手中拿的是这个像匕首的东西其实是树叶,伤不到人。”
“匕首状的树叶?”陈西目光一凛,“我看一下。”
说是看,其实一听这个描述,她就猜到此树叶出自何方。
——凫丽山。
只有东南方连绵一片的凫丽山,才能长出这样的树叶。
那个地方,正是自己养父的埋骨之地。
并且,有一点非常巧合——当年她之所以那么急着报仇,不仅是因为养父身死,更是因为他是被妖打成重伤后,活人剥皮,至失血过多身亡。
方才那个声音说:“脚、小腿、大腿、背……头,我全身疼啊!”
难不成也是遭遇如此酷刑?!
沈雁归发现陈西接树叶的指尖正在颤抖,跟傍晚那会儿憋笑指自己不一样,现在的颤抖是受到偌大刺激时身体的自发颤栗。
“你……”
他才刚说了一个字,那个戴面具的男人就握住陈西手腕。
这回,他没立刻松开。
分明不是什么轻佻或者亲密的举止,但沈少宗主此刻就是觉得自己非常多余,连忙转身去看晕倒的师妹。
陈西安静的被谢柏川握住,面朝他,闭上眼,像是在分析,也像是给所有人解释:“执灵并非生命,不能害人,不受操控,只会在特定条件下感召而来,诉说执念。有些执灵在诉说执念前会意识到自己惨死,偶尔会做出过激举动,但害不到人。”
——这是谢柏川一直未曾出手的原因。
同时,‘执灵’不受操控,那召唤这个执灵便并非谢柏川之意。
陈西想,之所以玩这个游戏,都是谢柏川在看到她玩‘赝品’后才提议的。
一切都是冥冥中的巧合。
陈西睁开眼睛,不等她开口,谢柏川便攥紧了她手腕,道:“明日一早启程,前往凫丽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