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番外 不见长安见尘雾（2/2）

我在原地站了许久，似乎是明白了什么，最后，转身离开。

或许，我的身上和她流的是一样的血，卑劣、无情。

第二日，母后大丧，我作为唯一的养子，为她扶灵守孝。

再过不久，父皇牵着我稚嫩的手，把我带到了亲生母亲的身边。

“阿意，这些年委屈你了。”父皇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脸。

“妾身惶恐，这一切都是妾身的本分。”汪婕妤说着，满脸爱意地看着父皇。

可父皇走后，她望着他的背影，眼里露出了愤恨的光。

那一刻，我便知道，她心中的执念再也解不开了。

她对权力的渴望几乎达到了病态的程度，甚至都来不及在我和皇兄的面前掩饰。

我知道，我们的母亲，把我们当成了上位的工具，权衡利弊之后，她将年幼的我顶替皇兄，送去了遥远的邶国。

而她和皇兄面对的，是一条更为残酷、沾满鲜血的路。

接下来的几年里，我不知道自己是幸运还是不幸，我每日睁开眼，看见的便是破屋茅檐、呼啸大雪。

我的少年时期在羞辱、谩骂还有忽视中度过，皇亲贵胄，在我看来不过是一场笑话。

我不知道人生还有什么意义，日复一日的苦闷中，我性情大变，从曾经宫中最活泼的小皇子成了三日也不会开口说一句话的缄默少年。

好在有一位世外高人外出时遇到了我，见我天分奇佳，答应偷偷教我武艺，还有四书五经。

也正是因为他，我才得以有了生存下来的信念。

在我回国的前几月，师傅便病逝了，只将他的幼子蜚零托付给我。

我便带着蜚零回了大周，十年不见，大周已然换了一副面貌。

皇兄登基，母亲成为了太后，脸上满是权力滋养出来的贵气，与当初那个附小做低的女子大不相同了。

她见到我的第一句，不是问我过得好不好，而是激动地道：“曜儿，你看到了吗？整个大周都是我们母子三人的了，再也没有谁会随意摆布我们。”

她说得激动，我的心却如一潭死水，再不起波澜。

我去皇陵拜祭了我的父皇母后，还有长姐李泉。

母后也来了，但她却连看也不看父皇的陵墓一眼，只绕过此处去了长姐那头。

我淡笑道：“父皇，你可真失败。”

我暗暗想，我绝不会像他一样无能，被男女之事困住，最后将江山拱手。

回到大周的五年里，我和母后的关系不咸不淡，过去十数年的伤口若是需要缝补，那也太过天方夜谭。

还不如就这样维持表面的母慈子孝，兄友弟恭。

皇兄似乎对我有愧，想要补偿我，让我做一个闲散王爷，可师傅多年的教诲让我做不到游手好闲。

我日日投身军营，本以为一生就会这样平淡无趣的过去，却突然做了一个改变我一生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