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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南下三两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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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岁自然是个好年。

蛰雷震,卯月起,仲春始,万物生发。

当然这些都是记于礼记中的描述,而对仰仗着土地为生的百姓来说,判断今年光景如何有个最简单的指标:

若是惊蛰能撒上第一把春雨,那便多半是个风调雨顺的好年。

自然而然的,眼下这场小雨便激起无数欢呼。

这些欢呼发自司隶至青州的田垄上,从冀州至荆豫的阡陌间。

往江陵去的官道上几骑踏着细雨慢行,为首一骑虽稚气未脱,但举止间却颇有老练之风,此刻正笑着朝身边沉思着的同行人打趣:

“士载兄可是在心下在念此刻京师之风貌?”

被唤士载的自就是邓艾,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哑然失笑道:

“巨违可是在戏言…我当初未应赵将军之邀?”

上蔡地处荆豫要道,且临汝水近二渠以滋良田万亩,结果却因小小一个典农官夺门而破,数月来邓艾偶能从市间乡野闻己名。

而于刘皇叔麾下的少年们来说,还是邓艾拒绝了赵将军邀其北上至京师叙功的邀请一事,更为抓耳。

毕竟但凡是渴望马背上建功的少年人,谁不希望能如同赵将军一样?

百骑威压益州,千骑急援荆襄,既可单人斩将壮声威,亦能千人踏营逐贼酋,银鞍白马单枪扬声威,端的是少年郎所仰的英雄貌!

邓艾说不动心那自是假话,但或因为自幼家贫的缘故,即使那赵将军不知为何对他格外的青睐有加,但他对大事计较向来清楚:

如今洛阳京师风云汇聚,相比之下他一个小小的夺门之功算得上什么?与其攀附于赵将军身侧如蝉鸣一般鼓噪米粒之功,不如借此机会图全学业,留一展宏图之机。

而图全学业去往何处?邓艾心底几乎只有一个答案:江陵。

对邓艾来说,居上蔡任典农官的这几年,是认知不断受到剧烈冲击的几年。

虽然南边的荆州对新法新物一直看管的紧,但几年时间下来随着曹军的不断败退,江陵的新物新法也借着贩夫走卒之口一点点的向北传播,而这些变化邓艾看得最为清楚。

城外百姓赞叹农具与农法,城内士子以论工学为上,至于雪糖宣纸等物虽有禁令,然巨贾上官以着蜀锦用宣纸食雪糖为荣,禁令几成空文。

而与这些事物一同到来的,还有曹刘双方的战线。

想当初曹公携百万大军意气风发南下,意气扬扬;如今岁不过十,已成阶下囚矣。

因此,邓艾对这一切变化的源头江陵城,自是有十二万分的好奇,而好在赵将军也格外的好商量,北上之前不仅修书一封以作方便,还更是给找了个一起南下去江陵的同行者——向宠向巨违。

两人均还未加冠,然向宠钦佩邓艾夺门的胆识,邓艾亦赞叹向宠的言谈,故而这一路很快熟络至兄弟相称。

而此时面对反问,向宠脸色上颇有神往道:

“何至戏言兄长?若非叔父一纸调令,弟定是要厚颜与赵将军同行,去一睹我大汉京师。”

这话便让邓艾略有羡慕,毕竟自己虽然说起来是新野邓氏,但实际上认真算起来,幼年丧父少时离乱,日子拮据到需要放牛过活。

而向宠虽非襄阳寒门,然其父辈三人情同手足,二兄养家供三弟向朗求学,向朗出仕后便自然而然的对兄长儿子多有照拂。

不过这种念头对邓艾来说转头就忘,感受着细雨拂面再看着道路旁里面有喜色的农户,他也是道:

“洛阳被董贼付之一炬,又遭盗匪废弃多年,吾于上蔡亦有耳闻称残垣断壁间止有二三百户,重建非三五年不可,此时定比不得江陵繁华。”

这话让向宠哈哈一笑:

“江陵江陵,士载兄对江陵还真是念念不忘,兄且少待,按我等行程至江陵不过半月。”

说罢打马道:

“只望兄长切莫被江陵繁华迷了心窍才是。”

一路向南,春意愈发盎然。

邓艾本以为向宠那“繁华迷了心窍”是过甚其辞,但未曾想不至江陵便要醉了。

但见挥锄如戈林,曲犁作战车,挥汗如雨下,万夫慨然同一声,战春耕。

又见水车如磨昼夜不息,引动百十作坊万千匠人,亿万物事从始作。

还见水道陆衢通达四方,轮桨相和不息,浮舟结驷来暨,轻舆川流楼船过肆,吴语轻哝官话喧哗,其景非北地所能想也。

就连本应该熟悉的故乡新野,在邓艾眼中也格外陌生了起来——眼前的舟與数量更胜往昔,坊市亦非曾经新野所能有。

向宠倒是不以为意道:

“如今玄德公殄灭国贼,中原北地皆定,如今商贾皆北上皆图利也。”

邓艾默默点头,任典农官数年的他自不会如腐儒一般听到商贾逐利便大动肝火,相反因为自幼的口吃之疾而有少说多看的习惯,如今商贾过境虽看着夸张,但想来以玄德公之仁与麾下谋士之智,也定然不会坐视有商贾夺利致民死之类的事情发生。

因为有了路上的所见所闻打底,江陵城的繁华并未如向宠担忧的那样“迷了心窍”,过了半个时辰的眼瘾之后邓艾还是拿出了赵将军的手书向向宠询问去何处找蒋公琰。

“士载兄要去寻太守?那恰与我同行,不过士载不再多看两眼这江陵城?”

邓艾摇摇头:“繁华虽好非我所为,我愿学此繁华之法…兴民也。”

向宠佩服的便是邓艾这点:“士载兄他日定为我大汉良臣。”

邓艾不以为意,随着向宠指点方位便打算先去太守府拜会,不过转身前又看了两眼满大街操着一口吴语的商人,心底忽然便蹦出来一个念头:

曹氏已覆,江东如何?江陵如此,江东恐早非一心也。

邓艾的判断朴素且脚踏实地,毕竟此前关将军拒曹时被江东背刺一事称得上是举世皆知,当时智识之士多有争论,认为若以汉室为重则非曹刘议和不可,虽然也有荆益士子称皇叔已非昔时可比,但多被引为笑谈。

故而后来刘皇叔战败了曹军,又解了江陵之围后,不少智识之士就再次小心调整了自己的身位,达成了汉室三兴不可逆的共识——只不过没人会想到这个三兴之始来得这么快。

因此市井间便骤然兴起了不少对于江东如何自处的猜测,甚至邓艾一路走来在茶肆听到过不少次百姓拿刘皇叔生擒大舅兄作为博戏,打赌猜测江东什么时候俯首帖耳。

毕竟床头打架床尾和的是夫妻,孙刘此前不过是姻亲,关系远没好到这个份儿上,此前的盟约早已是名存实亡。

如今眼见得江陵此景,邓艾倒是忽然醒悟过来为何所见皇叔麾下皆对江东不甚在意的样子,如今看来,自有其中道理。

邓艾一路南下所见的景象对他来说罕见,但对从江陵至建业的沿岸百姓来说,只道是寻常。

提兵十万去,主将伏棺还,自那一役之后便常有荆州巨船游荡于长江之上,沿途所见商船不碰分毫,但遇江东水师或招呼以巨弩或干脆就是蛮不讲理一撞,久而久之水师益减,片舟远行逐利者,愈不可计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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