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和夏(九)(1/2)
春和夏(九)
所有人都在堂厅中忙着听顾梁梧替顾牵白来提亲一事, 没有人注意到李溪之已经跟着顾牵白出府了。
二人骑着马,踏到了一处野郊。
李溪之是不会骑马的,顾牵白便故意逗弄她, 把她拉上自己的马匹,将驾马的速度拉得时快时慢, 李溪之没怎么骑过马,第一次还是因为上次袭少州骗她上马, 还正好合了顾牵白的意。
她感觉骑马跟过山车没两样,但有点区别就在于这系不了安全带。
为此她深感惶恐。
顾牵白这厮还骗她说:“莫要怕它,你越是怕,便越容易会发生你心中所忧之事, 相信我。”
李溪之也不想怕它, 但就是生理的本能反应, 她控制不住。
怎么可能不怕!
顾牵白揽住面前人的腰,微声道:“放松。”
他的话像是有什么魔力一般, 李溪之竟真的渐渐冷静下来, 提到嗓子眼的心也慢慢沉了下去。
她主动握住缰绳,深吸一口气来稳住此刻的情绪, 顾牵白握住她的手,带着她驭马, 不知不觉间便到了地方。
“还怕么?”
马儿悠悠慢下脚, 马蹄“踏踏——”地踩在地上,终是在一处靶场旁停了下来。
怎么说,怕还是有的, 但没之前那么多了。
顾牵白将人扶下马, 李溪之这才发现自己的脚软了。
她踉跄了几步,就听到一旁的笑声。
李溪之幽怨地盯着他:“你笑什么?”
顾牵白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 甚至算得上镇定自若,他勾着唇,眼底带着几分促狭:“你听错了。”
李溪之:“……”想锤人。
顾牵白取下马上挂着的弓箭,又拎着那把剑挂在腰间,后牵住李溪之的手腕靶场走去。
“不是来教我学t射箭么?”李溪之面色困惑,“你怎么总是带着一把剑?”
顾牵白垂眼望着那柄泛着银光的剑,道:“避免遇事时没有东西能帮我决断。”
决断?
李溪之:“决断我么?”
顾牵白笑叹道:“怎么会?要决断,也是决断我。”
李溪之无语:“……”真是从他嘴里捞不出什么话。
这处靶场是早些年前建来给世家贵族们的玩乐之地,后来因为一些原因,此地废弃了,在别处另建了新的靶场,此地也就渐渐被遗忘。
虽是废弃,但里面的东西仍旧完好,不过就是多了些无人清理的杂草罢了,也能落得个清静。
枯黄的草根扫过下衣摆,深了去,见得一点绿,却是稀疏许多,顾牵白解释说那是宫中建造之人特意在中央处向外扩散的平地上洒下许多特质的药物,抑制住了野草生长,为此也省下许多人力来除草。
所以到现在来看,即使无人踏足,此地依旧能展现出当年的风貌来。
靶场外设有一圈围栏,足有人高的围栏失了几分色彩,剩着灰败之意在这无垠之地伫立。
场内插着一排排的红心靶子,一眼望去,几乎没什么破损,唯有最中间的那个靶子上,靶心是破出洞来的,相较其它的,算是老败不少。
少时还有几只鸟雀停立在靶上方,叽叽喳喳地叫着哨,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毫无察觉。
“那个。”李溪之指着中间的靶子道。
无需问,顾牵白都知道她想什么。
他道:“此地鲜少有人,平日烦忧,我便会独身来此练习射术,练到手脚发颤,练到筋疲力竭,练到我拿不起弓,心中便会畅意许多。”
李溪之感叹:“好毅力,那你一定很厉害了。”
顾牵白发出一声笑来,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李溪之。
“不过是一般水平,算不得什么。”他幽声道:“好好学,你也可以。”
李溪之才不信他的话,但应下了他的后半句,她点着头,“我试试。”
接过弓,她整个身子微不可察地往下一沉,不过李溪之没表现出来,若无其事地握着弓柄,掂了掂。
“还行吧。”
顾牵白笑吟吟道:“嗯。”
李溪之没玩过弓箭,只在电视上看见过,就是将箭矢搭在弓弦上,在微微一拉,对准目标,“咻”的一下就飞出去了。
没拿到手之前,她就认为这射箭是一件很困难的事,肯定不会像电视里那样演的那么轻松,不过她还是大意了,拿到手后,这弓的重量就已经快要让她拿不住了,哪里还有力气去射箭?
但是。
中国女人一生要强。
她才不会表现出感到困难的样子。
李溪之有模有样地拾起木筒中的一根箭矢,搭在弓弦上,箭矢搭上弦的那一瞬间,她好像听见了轻微的弦鸣声,回荡在耳边。
她眯起一只眼,对准着靶心。
风声过,吹动着周边的杂草,卷起她微红的衣角。
“咻~”
箭矢发出一声轻微的利鸣,几乎被风压去,才出去一半,就已经掉在了地上。
李溪之:“……”
耳边透进一声低笑,顾牵白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后,双手分别搭在她的手上,帮她扶起弓来。
“姿势不错,还挺像回事。”
李溪之:“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他的手一复上,就替她省去了不少力,忽而间觉得这柄弓也没那么沉重。
“两脚侧开,往右偏转,”顾牵白调整着她的姿势,他取来一只箭,“弓弦莫拉过满,视线对准前方,拉弓。”
李溪之照着他的话,慢慢地做着调整,到了最后拉弓时,顾牵白的手一点一点带着她拉开弓弦,对准正靶。
“咻——”
箭矢势如破竹般划开絮风,在空旷的靶场中传响出一声带着狠劲的嘶鸣。
正中靶心。
同样的箭矢,同样的箭靶,却拉出了不同的效果。
“喔。”李溪之发出一声惊叹。
他松了手,退至一旁,从容道:“照着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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