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和冬(十)(1/2)
秋和冬(十)
深夜的简屋中, 李溪之蜷着身子缩在床榻上,她紧咬着唇,脸色发白, 额上冒着细细的冷汗,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没想到自己的月事竟然提前了。
洗得发白的床褥上沾着一小片红迹, 顾牵白小心翼翼地抱起人,替她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裳后, 将她放在捂好的椅凳上。
利索地换上新的被褥后,他将人抱上榻去。
“阿之,等我,很快。”
他匆匆离去, 李溪之没有力气说话, 只能弓着身子尽量减轻腹下的痛意。
顾牵白急急走到渔婆婆所在住处的屋门, 等人拉开门后,满脸歉意道:“对不住, 我夫人腹中绞痛, 需借此地药房一用。”
渔婆婆一下明了,她摆手道:“我这没有药房, 厨房有个小灶,那是专门用来煎药的, 你要什么药材, 我应该能拿出来给你。”
顾牵白道:“良姜二钱,沉香二钱、附子等分、干姜一钱、甘草二钱,丁香三分, 草果一钱半, 劳烦了。”
渔婆婆将人带到厨房处,不一会儿便拿出他所需的药物来。
“我都配好了, 像你这般知晓冷香汤药方的男子不多了,你夫人可是经常这般?这样可不行,记得之后叫她少吃些冰冷的,忌忌口。”
渔婆婆又从角落里搬出一鼎炉子来,那炉子满是痕迹,架着一只小锅,充斥着药香,一眼便知是有人经常使用的,她将其搁在顾牵白脚下,“公子,就放在此处烧着便好。”
顾牵白淡笑道:“多谢,辛苦了。”
没再久留,说完这些后,渔婆婆便回了屋,因为第二日她还得早起打渔。
她也能看出来,他知道这药方,定也是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处理。
顾牵白从柴垛处抽了些短柴来,快快地生了火,之后很是熟练地煎着药,动作一气呵成,根本没有半分手忙脚乱之意。
煎药的同时,他烧了些热石子,这石子热得快,没多久便滚烫地冒白烟,顾牵白找来一块干净的白布,将其裹在一处,带回到简屋处。
此时的李溪之仍旧弯着身子,脸色煞白。
顾牵白将那裹着石子的布团轻轻地抵在她的腹部,满脸忧心,“阿之,再忍忍。”
赶回到厨房内,他拿着蒲扇,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火,这冷香汤煎t的极快,他装下一碗后,忙不停地赶往简屋处。
端着药汤进屋后,李溪之脸色舒缓了许多,勉强能说出几句话来。
“顾牵白……”
顾牵白坐到床侧,将人扶起,一点一点喂着人喝下那药汤,见了底,李溪之的身子终于舒缓了些。
方才的冷热交加现下全然被暖意替代,李溪之疲累地靠在顾牵白身上,紧皱的眉头逐渐松缓开来。
“还疼么?”顾牵白问道。
李溪之摇摇头:“没那么疼了,这是什么药?这么管用。”
顾牵白将药碗放下,紧抱着人:“冷香汤。”
折腾这般久,李溪之生了几分困倦之意,她微垂下眼,青兰香气混着药香弥漫在她鼻尖处,闻着很舒心,便也眯了眼。
顾牵白轻声道:“阿之,对不起。”
李溪之不明白他为何道歉,明明是自己贪吃惹的祸,她消去大半睡意,虚虚仰头看着他,“顾牵白,你怎么先道歉了,应该是我说对不起才是,害你大半夜这么辛苦。”
知道他的脾性,李溪之又道:“不说那些好不好?我好困。”
顾牵白轻“嗯”一声,小心将人扶下,而后起身吹了烛,躺在她身侧。
他将那装着石子的白布拿了出去,夏日炎热,若是放在被褥中,她也不好受。而后他伸出一只手覆再李溪之小腹上,他的动作太过突兀,李溪之又怕痒,身子兀地颤了颤。
“顾牵白?”
顾牵白低声道:“石袋太过滚烫,你怕热,我替你揉揉也能减缓些痛意。”
小腹上压下的手心温度不比那石袋低,透过轻薄的衣衫,传来灼烫的热意,他的手轻轻压下,打圈按摩着自己的小腹。
他的力道不轻不重刚刚好,李溪之很快便睡了下去。
听着身侧之人平稳的呼吸声,顾牵白松了一口气,他又按了好一会儿,等到她完全熟睡后,这才悠悠起了身。
虽是吹了烛,但顾牵白也能看清屋内的走势,他小心翼翼地拿起换下的床褥和衣裳,走到屋外浣洗处。
月下清幽,垂照在屋外的夜光明亮透澈。
顾牵白束起尾发,将袖子高卷着,动作熟稔地将那换下的衣物放入清水盆中,而后拿起洗衣棒,轻打着衣裳。
等弄完一切以后,他才摸着黑回到屋内。
李溪之虽是睡着了,可夜里睡得还是不怎么安稳,听到一点动静便有了反应,迷糊间,她感觉到顾牵白像是重新躺了下来。
她抓着他的衣衫,嘟囔着:“顾牵白,你别走。”
顾牵白微愣,将人揽入怀中,哑然笑道:“我不走,睡吧。”
得到保证,李溪之安心不少,可又好像没那么安心,抓着他衣衫一角的手迟迟不肯松开,就算是在他怀里,她也觉得他等下又会走开。
但困意还是大于不安,没过多久,被青兰香包裹的李溪之又沉沉睡了去。
好半晌,顾牵白忽声道:“阿之,我不会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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